:“去,你去送一些地果給文哥哥。”
“小少爺還下著雨。”花語紅坐在椅上沒打算動身,望了眼窗外道。
“不管,你給我送去,你是我的書童,你怎不聽我的。”劉錦嘟嘴,揪拽著花語紅手臂上的布料,賴道。
花語紅熬不過劉錦,便只得無奈道:“小的去送。”
劉錦樂著走到書案邊從懷中掏出一條汗巾包裹上了幾顆地果交到了花語紅手中,花語紅將那包地果揣在懷裡,就出了書房,方踏出書房廳堂門外就聞見身後傳來小苗的輕聲:“你這是去哪裡?外面下著雨,也不帶把傘。”
花語紅方回身就見小苗將一把油紙傘遞到了她面前,她伸出一手隨意抓過小苗手中的油紙傘,指尖卻不經意撫過小苗的纖纖白指,惹得小苗臉上泛起了羞紅,眼望著她撐著油紙傘離去。
花語紅手撐油紙傘出了書房院落朝南走去入了花園,照著兩日前跟著劉錦的路到了那雜物院中,覺得要上樹油紙傘會礙事便收了傘,兩三步躍上了雜物院牆上的大樹,觀望了下凌雨苑庭院中的情形,見鋪種著綠色草皮的庭院內一片清靜,那庭院裡的樓閣獨立於雨紗罩天的烏雲之下顯得孤冷陰森,雨若悽悽的淚,予這景緻平添了幾分淒冷。
那男子是什麼人,是被關在這裡嗎
花語心中思著,躍身下了凌雨苑庭院中,向樓閣奔去。
樓閣的門依舊半掩,花語紅伸手輕推開那扇半掩的門往裡探望,見樓閣闊廳中灰暗一片,那張黑柚木羅漢床上空無一人,她就跨步走入了闊廳內。
“喂,公子,文公子”花語紅試探著在陰冷無人的闊廳中輕喚道。回應她的,也是她自己的那幾聲輕輕回聲。
闊廳的盡頭有條向上的木梯,花語紅見闊廳中沒有人也就踩著木梯上了樓。
樓閣的二樓是間寬敞昏亮的房間,房中的擺設極為簡單,有張紅木雕花床,一具紅漆衣櫃,一張疊著幾本書,放著文房四寶的書案,還有一張擺著把神農式老杉木琴的琴案,除此之別無他物。
花語紅上了二樓尋望了眼房中的情形,視線便落在了房中兩扇敞開著門中廊臺的那個孤寂背影上。
青絲垂肩背,寬衫蔽瘦體,一縷哀愁色,萬般寂寞影。
那個被劉錦稱為文哥哥的男子斜倚在廊臺的長椅上,背對著花語紅,將消瘦長著胡茬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臂彎上,暗淡的目光瞭望著樓閣外的遠景。
“公子,文公子。”花語紅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怕驚擾到他,便壓低聲音輕喊道。
但他還是驚到了。
他猛轉過頭,暗淡眼神中透著吃驚望了花語紅半刻,便呼呼喘著喊道:“出去,誰讓你上來,滾下去——”
“小少爺讓小的給你送些果子過來。”花語紅見他如此激動,眨了眨杏眼,走到了房內的書案邊掏出懷中的那包用汗巾包著的地果放在了書案上。
“你出去,你這奴才,出去——”他拖著清瘦的身軀,胸口上下起伏呼喘著從廊臺走到了房中,靠到了花語紅身邊很是無力地將花語紅朝通往樓下闊廳的樓梯口哄推去。
這雨天替那小子來送幾個爛果子沒有好話就算了,還要被這般哄哄趕趕的
花語紅被推得悶賭了起來,反一把將他擋推了回去,忍氣道:“小的這就走。”
“咳,咳”他被花語紅這一推,或氣急或上火,就急促喘著,彎身痛咳了起來。
“你,你不打緊吧?”花語紅見他那心肝脾肺腎都要咳出的樣,有些慌了神,便緩緩地移靠向他,伸手輕撫著他的背,輕聲問。
“走,走開咳咳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劉奸人的奴才關心咳”他盡力忍著喘咳,直起身來,一手將一旁的花語紅推撥開,青白憋紅的臉帶著怒意道。
劉奸人?這樣的雅名應該是給劉相爺的吧,恨意好大,難道真是被關在這裡的?
花語紅順著他撥推過來的手向後退了兩步,心中方尋思著,他便又轉過身來揮著寬衣袖伸著雙手邊推著她,邊咳喘道:“還不滾滾咳咳”
忽然,一聲驚雷炸破天宇,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樓閣外的雨如傾盆一般倒了下來。
傾倒如洪的雨聲掩蓋了他那咳喘中虛弱的怒語,昏暗房中被忽明忽暗的閃電映得詭異,他消瘦青白且被長髮遮蔽著兩頰殘存著俊像的怒臉在閃電明暗交錯間竟顯出了幾分鬼魅之相。
“啊——”
本被那響雷驚住的花語紅,又見眼前的他若鬼魅,心中寒恐油然而生,不由一聲咋喊,丟下握在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