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立刻回答。他思索了半晌,否認了:“大概不是。”

陳匯眨了眨眼,沒有反應過來。

這不是一個完全沒有希望的回答,這已經比陳匯設想的諸多抓包情景好上千百倍,然而他還是有點受不來。他覺得全身的血液在緩慢的凝固,忽熱忽冷的體溫就像李珞珈的回答一樣令他暈眩,陳匯僵硬得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

最後陳匯說:“哦。”

陳匯其實還想說些什麼,比如道歉,比如道謝,然而他沒能說出來。早就燒得昏昏沉沉的腦子完全不帶動彈的,陳匯像根木頭一樣杵了一會兒,直挺挺地仰面暈了過去。

高燒、肺炎併發感染性休克,陳匯念大學的第一個春節是在燕大附屬醫院過的。

李珞珈送他到醫院並且陪護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陳匯的室友們來替班。

而當家在北京的李輝都歉意地表示家裡要去郊外過年沒法來陪陳匯的時候,是李珞珈再次承擔了送飯的任務。

陳匯特別不好意思,畢竟這事是他自己的問題,李珞珈聽到他那麼尷尬的表白之後還能送他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實在沒有必要這樣照顧他。然而等陳匯把話頭提了兩遍,李珞珈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陳匯也就不說了。

他並不是真的想讓李珞珈走。

李珞珈一般十二點左右來,從醫院旁邊的魯菜館買兩份午飯陪陳匯吃完,再待到晚上給陳匯帶上來晚飯和充當早飯的餅乾。

陳匯注意到李珞珈口淡並且不愛吃肉,於是腆著臉勾搭了護士姐姐問出來附近有一家做江浙菜的。李珞珈下次來的時候,陳匯就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了一句。

他自認演技不錯,然而李珞珈挑起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卻好像已經把他心思看穿了。第二天李珞珈果然帶了兩份不同的飯,依舊把魯菜給了陳匯,自己留了江浙菜。

陳匯咂摸著這殷勤估計是獻對了,不由得偷摸著開心起來。

下午的時候,李珞珈就坐在窗邊看書。

臨近春節,雙人病房也只有陳匯一個倒黴催的住著,李珞珈便把另一張病床的小桌板支成桌子,依舊像在圖書館一樣讀書做筆記,眉眼精緻得像一幅畫。

陳匯半躺在病床上拿著馬飛宇帶給他的《演算法導論》做幌子看美人,一邊看一邊嫌棄自己沒出息一邊繼續看。

大年三十那天醫院有聯歡,病人都給發餃子,替陳匯送晚飯的李珞珈也領到了一份。李珞珈很斯文地跟護士道了謝,卻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回家,而是陪著陳匯吃了一頓餃子,呆到八點多了才走。

饒是陳匯把心理預期降低到泥潭裡了,也不禁為李珞珈的陪伴心動了一下,像是風雨後一顆未死的雜草悄聲地探出頭來,撓得心頭癢癢的。

李珞珈說了他不是,但並沒有明確拒絕自己……吧?

陳匯默默地想著,聽著窗外熱鬧的鞭炮聲,覺得這個重病兼求愛未遂的淒涼春節,其實沒那麼糟糕。

陳匯被批准在大年初六出院,李珞珈來接他。

寒假還剩九天,想到單程就是兩天兩夜的火車,陳匯果斷決定不回家了,直接回學校複習開學考試。

李珞珈聞言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在陳匯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上了一輛奧迪。

坐上副駕駛的時候陳匯還處於震驚中:“你的車?你有駕照?”

李珞珈邊系安全帶邊答道:“家裡的車,我有駕照。”說著,又看了陳匯一眼。陳匯沒反應過來,李珞珈便提醒道:“安全帶。”

90年代的大街上,誰坐車還系安全帶?陳匯雖然也坐過出租,但完全沒這個意識,笨手笨腳地找到安全帶扣鎖,半天沒能塞好,急得臉都紅了。

李珞珈便從他手上接過安全帶搭扣,擦著他大腿邊鎖好了。陳匯看到李珞珈的長髮有一縷落到自己的褲子上,手指一動,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摸。

回校後的日子有些無聊。

陳匯從圖書館初八正常開館開始就天天去,依舊是哲學區,也沒有別的人,就他一個孤零零地坐在暖氣旁,桌上放著幾本程式設計習題集和《道德形而上學原理》——那是李珞珈最近在看的書。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正月十六正式開學,李珞珈準點在圖書館出現為止。

令陳匯驚喜的是,李珞珈進到哲學區閱覽室的時候,居然先張望了一下,看到陳匯在,才大步走了過來,目標明確得好像就是在找陳匯一樣。

聯想到李珞珈在自己住院期間的照顧,陳匯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