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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指一勾,衝尤里斯說道:“過來。”

這次,尤里斯化身為公牛撲了過去,梁宇非真切地看到他的鼻孔里正噴著白汽。韓楷一手接住砂鍋直拳,另一手攥住熊男的手腕,將他擰翻了個個兒,一腳踢在他的腿彎。熊男立僕,韓楷依舊淡定如春風。

“……媽呀,這也太厲害了。”楊落落喃喃道。梁宇非捧著自己的下巴,半晌無言。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想起只給了你單程的錢,怕你回不來就過來找,問了問人就找到了。”

“……這麼簡單嗎?”

“你懷疑我什麼?”韓楷坐在破了個洞的沙發上給梁宇非包傷,藥水碰到擦傷,梁宇非疼得一個勁地吸冷氣:“沒,我沒懷疑你什麼。”

“懷疑什麼就問,別遮遮掩掩的。”

“你到底是幹嘛的?”

“不是告訴過你了,警察。”

“我覺得不像。這裡的普通警察沒你這麼厲害,除非你是防暴警察……”

“我不是普通警察,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

梁宇非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不再問了。韓楷給他包完傷,看他蔫搭搭的,嘆了口氣,伸手摸摸梁宇非的頭髮。梁宇非一陣驚愕。打從小時候父母雙亡,再沒人這麼摸過他的頭。

“我去安慰一下你的朋友,你給警局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帶人。”

3、三 PP 。。。

三 PP

把做完筆錄的楊落落送回公寓,梁宇非收拾了東西拖著行李箱離開自己居住了一年多的房子。楊落落似乎想挽留他,倚在門上欲言又止,梁宇非卻一直不與他目光相對,他最終什麼都沒說。走在陽光燦爛的街道上,梁宇非眯起眼睛望著高大的天主教堂,目光隨著十字尖頂一直飄升,直入似遠還近的天際。

這不是第一次產生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的感覺。梁宇非承認自己是個弱小的人,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不過是一隻螻蟻,只是他堅信螻蟻也有以自己的方式演繹人生的權利。他也知道自己缺失了點什麼,那缺失的東西本來是屬於身體內部的,就像一片荒蕪河灘缺了一塊鵝卵石,雖然不起眼,卻至關重要,因為沒有它就不完整。人的一生,全押在這塊石頭上。找到了就完滿無憾,找不到就抱憾而去。

“今天是幾月幾日?”一直隨著咔噠咔噠作響的箱子沉默前行的韓楷突然開口了。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一日。”

“哦。”

“日期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活一天少一天。”

梁宇非停下步子。韓楷的腳絆到箱子上,一個趔趄,趕緊抓住路燈。賣花的少女安靜地坐在攤位後面,流浪漢依舊坐在街角,給人畫像的青年正低頭描摹,天空碧藍,空氣清冷,遠處傳來城市大鐘報時的沉重聲響。此刻,若摒去車水馬龍的雜音,該有一曲卡農。

“你從出生開始就對死亡倒計時嗎?”

“有誰不是這樣?”韓楷反問道,“要說不是,為什麼要有日期和曆法?在日曆上標註過了一天,就是告訴自己生命又流失了一分。如果不在乎死亡和臨界點,為什麼要對時間斤斤計較,每分每秒都計算在內?這種緊迫感不是恐懼的表現嗎?假如我不在乎生死,我也不需要日曆,管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還是三十六小時,與我何干!任何不能計算的東西都是沒有價值的,凡是被精密計算的,都是失去就無法得回的。”

“我覺得你似乎說得對,又覺得你在胡扯。我認為那種緊迫感是珍惜生命的表現。珍惜生命和恐懼是兩個概念,不想失去和害怕失去也是兩種情況。把我的每一天都好好梳理,知道我今天沒有浪費,明天會更好,這是日曆和曆法在我心中的作用。”

“那你不在乎死亡?”

“你所謂的死亡是什麼?沒有誰不會死,這種人人都有的東西何必在乎?”

“如果告訴你只有一年好活了呢?”

“……”梁宇非啞然。這是他沒想過的問題。但他還是不打算在韓楷面前示弱——不為別的,面前的韓楷突然讓他覺得不爽。似乎掌握著一切,理解了梁宇非無法理解的東西,用憐憫、同情、獨醒的目光透過樑宇非這個萬花筒看著芸芸眾生……真是很討厭。

“不存在這個問題。”梁宇非生硬地回答。他才二十三歲,無病無災,不會考慮這種事。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都說了沒有這種事!”

韓楷看著炸毛的梁宇非,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