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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的神機妙算賽諸葛,你想得到的還有什麼得不到?至於這個曹桂英,一到學校,我就軟拉硬拽與她套近乎,我想要她低頭喝水,可就是按不下牛頭,稍不留意,他就與曾某人結了婚。要不是天助我一臂之力,有這次反右派鬥爭,把她劃為右派,將這匹烈馬套上籠頭,我怎麼會有馬騎?曾某人是**員,是校長,按政策,肯定會與她離婚。我暫時與她做做露水情婦,日後如果政策鬆動了,再娶她做老婆。”
“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其實,我們沒有分別,才過了一些時日,再看你時,也得‘刮目’啊。沒想到,這麼短短的一個月,你竟然有這麼大的進步,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俗話說,‘名師出高徒’。老師啊,我哪有什麼能耐,這一切還不是您教的?”
“不過,當時,你要是能求我指點一下,不把曹桂英劃為右派,暫時弄到手,日後結為永久夫妻,事情豈不處理得更圓滿?只是她既然已劃為右派,就不知什麼猴年馬月,才能摘去帽子,要娶她做老婆,哼,那隻可能是畫餅充飢!”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不過,這段您工作這樣忙,這裡人多嘴雜眼線長,因此,一時感情衝動,我就自作主張處理了曹桂英,真是後悔莫及,後悔莫及。”賴昌雖然口裡這麼說,心裡卻另有一種想法,“如果讓你插手,曹桂英豈不又成了另一個柳沛雲?我不只吃不到肉,連湯也喝不成。何況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不劃右派,我怎麼能把她搶過來。”
“賴昌,柳沛雲是隻溫順的羊,當時也咬了我一口。池新荷是隻虎,要玩弄她,當然更不容易,不過我的計劃也定得很周密。狡兔三窟,才能確保無虞,這個道理我當然我懂得。好吧,今晚這事就這樣安排,這邊我自然會操作。但我還有另外一種打算,你即刻買兩張電影票,等我來看電影。如果我沒有趕到,你看完電影在電影院門口等我。我再沒有到,那就大功告成了,你可以就回來了!”
“老師,您說的話簡直讓我摸不著頭腦。一件簡單的事弄得這麼複雜,比如告訴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就會做得更好些。”
“孔夫子說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像你這樣的豬腦子,知道得太多,就會把事情辦砸。天機不可洩露,你照著辦,以後自然會明白。”賴昌探頭向門外一望,準備走出去。他又回頭問:
“老師,池新荷現在還沒有來,是不是還要再去喊一次?”
“如今她已是驚弓之鳥,她不會不來,而且越來得遲越好。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去去去,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原來姚令聞根據他對池新荷的倔脾氣的瞭解,以為領導又找她算去省城看竹海的老賬,她會僵持許久不會來,但又覺得自己今晚的算計天衣無縫,她又不敢不來,多年來夢寐以求的那個事,即將變成現實,他簡直高興得昏了頭,因此他口無遮攔,與賴昌臭味相投,忘無所以地盡說那下流事圖快活。他哪裡知道在賴昌傳喚她之後,她接踵就來了。她走進禮堂後,姚令聞、賴昌的那些屎渣滓話,就如根根鋼針,刺進了她的耳鼓。她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她過去曾經十分信任的老師。過去池新荷總覺得,初中三年,他把她當作親妹妹看待,她曾經得到過他的不同於一般的呵護和培養。愛蓮女師畢業後,他當了過虎崗附中班校長,來求她爸,讓她到附中班工作。她爸覺得他曾是學生,可靠,她也認為他過去待她不錯,可信。於是她就來到了過虎崗。沒有想到,這一切全是衝著她爸爸的名望和權力、衝著她的姿色與能力而來的。事過境遷,爸爸蒙冤受辱,她的笑面即刻翻作鬼臉,算盡機關,要吞噬她。她的血管裡的血真像長河的水在奔騰,兩隻眼睛在冒火,他恨不得衝進去與他拼個你死我活。可是,如今北風凜冽,冰雪肆虐,高天寒流滾滾,大地暖氣微微,還遠不是明媚的春天,因此她遏止了滿腔的憤怒。見賴昌走出門,立即將身子閃進黑暗中。賴昌走遠了,她才推開門走進去。
姚令聞皮帽棉大衣,全副武裝,沉著青白的臉,鎖著粗黑的眉,焦急地在室內兜圈子,不時舉起手來,用死魚的眼睛盯著表。見池新荷進來,青白的臉立即泛紅了,粗黑的眉毛與稠密的兜腮鬍子跳起了舞,貪婪的眼睛射出了攫取的兇光。他連忙招呼池新荷:
“小池,小池!天氣這麼冷,穿過這麼遠一段風雪地,恐怕凍壞了,快來,快來烤烤火。”他又是搬凳,又是倒茶,萬分殷勤。
以前,池新荷覺得他畢竟是他爸學生,他對別人城府深,算計多,而待她並不錯,因此,瞧他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