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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東海的光華大學任教。他專心致志教學,一心一意育人,向學生灌輸救國救民的真理,要他們做支撐傾危的祖國大廈的頂樑柱。他與學生一道,嚴寒裡,冒著gmd軍警的水龍頭衝來的水柱,高呼口號;酷暑中,也曾與工人們手拉手排成方陣,抗擊軍警的馬隊衝鋒。

七七事變後,上海淪陷了。他回到家鄉執教昆師,決心從辦好師範著手,振新昆陽教育。他覺得,他孤零零一個人,除了口裡吃的,身上穿的,別無他求。把自己的一切獻給國家,獻給教育事業,獻給一切需要幫助的人,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因此,解放前的十幾年,他沒有領學校一分錢的工資,倒還不斷地拿出錢來資助貧困的學生。解放後他拿的工資的大部分,也是替學生排難解困。就是李健人和胡潔,他也曾多次幫助過他們。個人修養,他雖不能說做到了吾日三省吾身的境界,但總算能經常反躬自問,潔身自愛。即使偶爾不慎出點小錯,一經發現,即刻改正。他捫心自問,道德學問,在昆師,應該說可以為人師表。

在幾十年的曲折經歷中,他時時沐浴著黨的溫暖的陽光。在他甘冒死亡威脅與工人一道同gmd軍警搏鬥以後,基層黨組織也曾準備吸收他為光榮的**員。但東海市黨的最高領導認為,以他的地位、學識和在社會上的影響,留在黨外,能發揮更大的作用。這樣,他雖然留在黨外,可始終與黨風雨同舟。嗣後由於基層黨組織遭到破壞,負責人犧牲了,檔案毀掉了,他與組織失去了聯絡。回到昆陽,他也曾多次向組織提出了入黨的申請,昆陽地下黨多次慎重研究,認為他完全夠黨員的標準,應該批准他入黨,但又覺得,他留在黨外,能團結更多的社會各界人士,發揮一個黨員所不能替代的作用,就讓他做一個黨外的布林什維克。他自己一貫視黨為母親,把黨的事業看得高於一切。他怎麼會去瘋狂地攻擊自己的母親?他怎麼會是資產階級右派?為什麼這幾個他曾經幫助過的學生始終揪住他不放?他們究竟要揪住他什麼?但他隨即又自笑,自己雖沒有入黨,可幾十年與黨風雨同舟,知道黨內的領導人借整風之機消滅異己,以鞏固自己的獨尊的權力,這又不是第一次,因而他曾慶幸自己抗日開始後,沒有去延安,遠離了被“挽救失足者”的遭遇。因而他常常聊以自慰,解放後他不去省城大學及回東海光華大學任教是正確的選擇。可是誰又能料到,如今處處溪澗山洪漲,波浪都與大海狂濤一般高。幸好幾個該囑咐的已嚴詞峻語囑咐過,什麼事情他已無牽掛。他除了幾件換洗衣裳和大量的書籍之外,他是浪裡白條,還有什麼見不得天日的秘密?今天要抄家就任他們抄吧!

第三章(。dushuhun。)  午宴說夢(上) 12神秘的旗袍露面,高傲的頭顱點地3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3…5 10:10:08 本章(。dushuhun。)字數:2200

不過,此時他又想到,世上的恩仇無不緣於利害。那些利慾薰心的人,今天你對他無害有利,你就是他的恩人;明天你對他無利有害,他就視你為仇敵。如果你成為了他追求最大的利益的障礙,他就與你不共戴天,務必除之而後快。此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對李健人的倒行逆施給予的嚴厲批評,對他的迅速膨脹的私慾,給了當頭棒喝,使他在昆師不能建立絕對統治的王國,他不扳倒自己,怎麼能睡得著?何況他不是李健人的父母,他怎麼會因為過去曾給了他錙銖微利而感恩戴德呢?想到這裡,他禁不住苦笑起來了。他想,他自己沒有項羽那麼豁達,往往耿耿於記恨劉邦,他如果能學項羽,親手把自己的頭顱送給故人,他們豈不皆大歡喜。但要他這麼做,他永遠辦不到。繼而他又苦笑了,他一生一心一意滋蘭樹蕙,為祖國培養棟樑之才,可歷經了四十年的悽風苦雨,歷經了四十年的揮汗雨、斬荊棘的艱苦耕耘,可殷切的期望終究成了泡影,他這一生真活得太可悲了。“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又化而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無此蕭艾也。”屈子的喟然長嘆,不就是對自己的絕妙的諷刺麼?不過真理永遠是太陽,太陽的光輝是不應該遮蔽的,自己更不應該同流合汙,成為遮蔽太陽的一部分烏雲。他應該是其所是,非其所非,決不能一己之私,違心地指鹿為馬,顛倒是非,扭曲真理的晶瑩剔透的美好形象。想妥當了,他覺得天不轉了,地不旋了,他的心也安了,氣也勻了。他覺得做人就要有個人樣子,不能低頭哈腰骨頭軟,而要昂揚起浩然正氣,做錚錚鐵漢子,“泰山崩於前,而其色不變。”此時,他想起了嵇康、李白、文天祥、方孝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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