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尚未出口,馬匹遽然悲聲嘶鳴,半立而起。封君平猝不及防,連同雲錦書一起摔下了馬背。那馬又悲鳴幾聲,跪倒地上,四肢牽動幾下後再無聲息。
馬脖子上,赫然插著把小巧匕首,直至沒柄。
封君平震驚,眼瞳驟然收縮,順著匕首來向,將目光投向一側黑壓壓的樹林,“誰?”
兩個人,從搖動的樹影月色間慢慢地走出。
前邊的老人,眉毛頭髮白如雪,面容卻白淨無須,乍一看,顯得有些詭異。後面的青年同樣有一頭白髮,手裡正捏著柄形如柳葉的薄刃飛刀。
青年手指輕旋間,閃耀出一片刺目刀光,照亮了他笑意盈盈的雙眼。
“是我。”他說話的時候也在笑,甚至還用另一隻手羞答答地半掩住唇,看著封君平皺緊的眉心,青年笑得更“柔媚”了。“放下他,你走。不然,你就得死,他還是歸我。”
封君平變了面色,已經顧不上噁心,提刀擋在雲錦書身前,沈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翻遍腦中記憶,也不記得蓮花塢曾經有跟這樣兩個人結下過樑子。看那兩人裝束,也不像是飛鴻山莊的侍衛。
那老人突地開口,嗓音又尖又細,“是什麼人你就不用多管,把人留下,要不就留下你的命。”
青年瞟過封君平身上諸多傷口,最後盯住了他傷情嚴重的右腿,抿嘴笑:“你先前中了連莊主好幾劍,咱們暗中可都瞧在眼裡。你早就是強弩之末,不用再在這裡虛張聲勢。我只奉命抓你身後那個人,不想殺人,不過嘛──”
他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裡卻毫無笑意,只有瞬息變得強烈驚人的殺氣。“如果你想死,我就發個善心,成全你。你信不信,我一刀,就能割斷你的咽喉?”
封君平明知自己重傷之下不是這一老一少的對手,卻實在受不了這兩人怪里怪氣的說話調子。虛劈一刀,額角青筋都凸了起來。“你個死娘娘腔,要打就打,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他此時已確定,這來歷不明的兩人絕非連冀手下,否則斷沒理由坐視連冀與他苦鬥而不出手。心下擔憂更甚,隱約覺得,在這兩人背後指使的,八成是個比連冀更棘手的人物。
拼死,他也不能讓雲錦書再度落入魔掌。
青年的臉先紅後青,冷笑:“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捏著柳葉飛刀的手指微動了動,正要出招。一直躲在封君平背後的雲錦書突然撿起根枯枝,用盡全力,狠狠地抽向封君平後腦。
“唔!”男人做夢也想不到雲錦書會偷襲他,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