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跪下,露出一段細膩雪白的粉頸,這倒是引起方老爺的興致,心裡貓抓似的想一睹真容,大夫人瞧的分明,心裡一陣難受,緊緊扯住手裡的帕子。
枝兒嗑了頭:“見過老爺。”聲音甜糯入骨,方老爺按捺不住道:“把頭抬起來。”
枝兒緩緩抬起頭,方老爺眼前一亮,端的是如花似玉,雖不及兩個瘦馬美豔,但勝在年齡尚輕,且清純動人。對於連吃大魚大肉的人來說,這就是道風味奇佳的小菜,方老爺當下收了丫頭,至於兩個瘦馬,自是不好在這當口提起,於是暫且按下。
沒過幾天,方府上下自然知道老爺又抬了新姨娘,恰好到了春闈,上上下下的官員都趁此時活動起來,枝兒吹了枕頭風,兩個瘦馬便又轉手送了出去。
這些事本是與方肖溪無關的,但四姨娘近來的日子卻難過了不少,府裡有了新姨娘,又是大夫人的人,相比之下,無依無靠年齡漸老又生育過的四姨娘便失了寵,下人們自是最勢利不過,漸漸的,門前便蕭瑟起來。
所以方肖溪近日也很忙,除了偷空去陪四姨娘外,她的功課每門都不及格,女夫子是個極其守禮死板的人,方肖溪這個滑頭精碰上這樣的人也只能乾瞪眼,除了老老實實的做功課外,沒有任何法子。
搬著手指頭過日子,好容易到了六月,終於送走了夫子,方肖溪喘了口氣,終於可以睡懶覺了,但是發懶前還得要清清自己的園子。方肖溪擺手讓聽書把人都叫來,於是正廳黑壓壓的立了兩排人,蘭兒奉上一杯溫涼的茶,方肖溪放在手中,不緊不慢道:“這陣子忙,幸苦大家了,有些事沒趕上,大家也不必心急,今兒得閒,有事就出來說道說道。”丫頭婆子們都垂頭而立,無
人出聲,聽書上前笑道:“姑娘可想起奴婢們了,紅梅,玉梅今年都十六了,姑娘再不發話,可要成老姑娘沒人要嘍。”氣氛經由聽書這番話立時輕鬆了下來,丫頭婆子們放鬆了心情,紛紛打趣其中的兩個丫頭。
紅梅和玉梅一開始也是玖景園裡的小丫頭,後升為二等,做事倒也本份,現下幾年過去了,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兩人同年的,都十六了,也到了許人的時候,方肖溪前陣子聽聽書提起過,所以有了今日這一出。
於是笑道:“你們倆人服侍我有些年了,再不捨得也不能留一靠子,有啥想法,說出來,能做的,我自然會與母親說。”
兩人紅著臉垂頭不語,聽書又笑道:“姑娘是啥樣的人,你們也清透,有啥想法,說出來,還怕姑娘打你們板子不成?”
玉梅到底膽子大些,紅著臉上前跪下:“回姑娘,奴婢的爹孃相中一個農戶,想讓……想讓奴婢脫籍。”
方肖溪點頭,玉梅不是家生子,脫籍自不如家生子那般艱難。紅梅也嚅嚅上前跪了:“姑娘,奴婢……奴婢想再等等。”
方肖溪抿嘴一笑,這是要看父母的意思,敢情是相中府裡的人,要等男方來求。
搭眼往後掃了掃,紅雲和紅葉站在很的近,兩人似剛說了悄悄話,身子微側,兩年過去,紅葉出落的越發美貌驚人,霧濛濛的桃花眼看上人一眼,便能讓人心甘情願的溺在其中,方肖溪收回目光,嘴角噙了一抹笑。
接著一個婆子上前,說自己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想求了恩典,回大院去養老。
大院是方府下人們住的地方,皆是家生子,這便是他們的家,生老病死皆由方府負責,那些老了做不動活,又無子的,方府每月發放免費的米糧,每年還有四套衣服。
方肖溪沉默了下,點頭充了,待人散了,留下金媽:“如今空出位置來,夫人勢必會安排人進這園子,奶孃,您先出府去吧。”
金媽沉默半晌:“姑娘還小,聽書今年都十七了,馬上就要指人,到時姑娘身邊沒個得力的,奶孃不放心,要不,再等上一兩年,待姑娘大些嘍。奶孃再走。”
方肖溪搖頭:“奶孃,夫人豈是好相與的,現在正是個機會,她想安人進來,勢必有求必應,奶孃不是家生子,趁這個時候脫了籍,我也了一樁心事。”
看金媽張口欲說,方肖溪擺擺手:“再說,林大娘那也好久沒去了,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雖有夫子照應,可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到時怕後患無窮呀。”
金媽舉起帕子抹眼,方肖溪硬起心腸:“明兒我去稟夫人,奶孃拿了文書,就離府吧。”
金媽見最後一招也失敗了,知方肖溪已鐵了心,只好擦了眼,一再的叮囑,晚上守夜把聽書趕走,一直嘮到後半夜,期間抹了無數次淚,方肖溪也不好受,可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