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麼寬闊平整,但是充滿樂趣。雛菊花碎碎爛爛地開了一路,幾乎把天空都遮蓋上了,進了城之後,古羅馬建築一棟接一棟,多山的城市道路上各種坡,看的人眼睛都花。還有一帥哥……哈,一帥哥朝我們招手呢。”
“下了車之後兩個人餓得要死,酒店的食物太貴,但是後身就挨著一條小巷子,裡面全是吃的。我倆兩個老土,沒見過方形的披薩,上面用cheese摞著各種香腸,我倆看到之後拿著單反咔嚓咔嚓一通照,後來把人家惹急了,只能買了一摞披薩當賠罪。羅馬人吃披薩不像美國人那麼裝,就把方形的披薩一卷,大口大口往嘴裡送就行。而且意式披薩多肉還熱辣,大口咬下去那叫一個爽……”鄧廷昊說著,一臉回味無窮的笑意:“之後的旅行就和我們預想的一樣了,不,應該說,比我們想象的更好。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切都那麼美,所有的景色都值得照下來儲存一世。我倆玩了一路,後來又去了威尼斯。每天早上五點上路,晚上十二點之後才睡覺,每天都累到死。”
“聽起來很棒……”阿呆說著,不無神往。
“是啊……”鄧廷昊撓了撓頭:“旅行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每天受到的震撼太多了,反而沒來得及多做思考。倒是也在旅行路途中想家,想父母,和你一樣。回首都之後很久,我才忽然發現自己自旅行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
“嗯,變回了本來的自己。不再去觀察別人在做什麼,也不再給自己施加那麼多不必要的壓力和煩惱。我又開始喜歡身邊的人,專心致志學攝影,啃心理學大部頭,日子好像又回到了軌道。”鄧廷昊說著,目光中湧現出對回憶的讚許:“所以說,旅行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它改變你的氣質和心態,用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
阿呆若有所思,而後問道:“那我呢?”
鄧廷昊笑著給方向盤打了個轉,大海已經近在眼前了,他笑吟吟地說著:“你的心態也會變,你早晚會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地球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spty8 和 zhoubaobei 的地雷,蟹蟹天使包養~嘛~
聽鄧老大講述年輕時候的那些事兒,哈哈(^O^)
☆、(28)
阿呆聞言心裡湧出一絲說不清的迷茫,那種感覺很奇異,像是某個有風的清晨,風吹過胸口,有點清涼卻並不寒冷。
車子開過港口的燈光,繼續向更黑暗的海岸深入。車窗外的海風聲越來越大,嗚嗚叫著,給黑夜更添了幾分神秘。鄧廷昊將車開到不能再靠近的地方,輪子已經開始在鬆軟的沙子裡打轉,於是他乾脆地滅了火,說:“下車。”
阿呆非常順從,跟著解了安全帶下車。外面的風確實很大,他微微前傾了身子保持平衡,一轉頭,卻看見黑燈瞎火中,鄧廷昊正雙手護著自己被海風吹成狂草的頭髮,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這片港口本就有點荒,再加上這裡離港已經有點遠了,就更加僻無人煙。鄧廷昊有點艱難地在沙灘中拔著腿走到阿呆身邊,溫暖的手緊緊拉住阿呆,在他耳邊和風聲搶著喊道:“跟我走——我們到最裡面去!”
阿呆不知道鄧廷昊能不能看見,只能盡最大幅度地點頭。其實說實在的,對付這種狂風最好的辦法就是往要去的方向快跑,幾步衝過去就算了,不然一步一步地,倒退的反而比前進的還多。但是阿呆現在對鄧廷昊的“柔弱”體質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知道自己現在提衝刺就是找揍,是以他非常明智地保持了沉默,陪著可憐的地球人鄧廷昊逆著風艱難地往裡蠕動著。
一時間風聲霍霍,濤聲陣陣,一個地球人和一個外星人,艱難地拉著彼此的手,有點傻逼地往神聖的大海走去。
鄧廷昊在寒風中攥著袖口,想:老子為了讓這榆木腦袋多受點震撼,也是很拼!
阿呆在黑暗中用有些憐憫的眼神看著凌亂的鄧廷昊,想:地球人想要在自然中生存,也是很艱難……生命啊……真是堅韌。
五分鐘後,這對患難傻哥兒倆終於到了海邊。鄧廷昊費勁地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海水的溫度——萬幸,還是挺溫乎的。於是他乾脆簡潔地下命令:“脫鞋!”
兩雙風騷的小豹紋人字拖被東倒西歪地甩在了沙灘上,在鄧廷昊不容置疑的喝令下,兩人拉著手一起站在了海里。浪聲已經可以吞沒風聲,人要前傾著身子、將雙手扶在膝蓋上才不至於栽進水裡。黑暗中,巨響,狂風,一切都是那麼可怕,但是海水卻不——海水那樣溫暖,柔軟,包裹著兩人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