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弟還好好的,我們錢氏的血脈未斷。”
“一娘,今日始,朕不再負你,亦不能負錢氏。”朱祁鎮握住了錢一孃的手,臉上的表情也表得無比地堅定:“有一件事情,朕原本不想現在就告訴你,但是你既然已經來到了宣府,朕現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朕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回京師。”
“陛下?!”錢一娘不由得一呆,一雙發紅微腫的杏眼也不由得圓睜。
朱祁鎮用眼神示意錢一娘少安毋躁之後,將自己的推斷還有分析,一一向錢一娘娓娓道來。
聽完了朱祁鎮之言,錢一娘徑直點了點頭,一臉堅決地道:“妾身是女流之輩,不懂什麼大道理,可妾身也覺得陛下您留於宣府的確要比回京更好。”
“畢竟當今天子對陛下您的態度之惡劣,妾身和太后,早有所領會,可因為他是當今天子,無人可以掣肘。陛下若是歸去,怕是不復有自由之時。妾身也讀過幾本史書,歷史上那些位太上皇,可都是鬱鬱而終的……”
朱祁鎮不由得心頭一暖,扶了扶那錢一孃的肩膀:“你就放心好了,其實說實話,朱祁鈺如何不做得那麼絕,朕或許還能順著他的意思,去那京師好好地先享幾年的清福,不過如今,他既然如此待朕,那朕要不好好地收拾一下他,還真對不起他送給朕這麼好的一個表演的舞臺。”
“表演的舞臺?”錢一娘一臉懵懂地看著朱祁鎮,鬧不太明白朱祁鎮嘴裡邊嘣出來的新鮮臺詞的含義。
朱祁鎮翹起了邪惡的嘴角,在那錢一孃的耳邊一陣嘀咕,聽得這位文靜嫻淑的年輕皇太后不由得掩唇低笑出聲來:“陛下,您這麼做,是不是顯得太過兒戲了?”
“呵呵,一娘這你就不知道了,朕就是要讓宣府上下都知道,非是朕負了當今天子,是他做得實在是不地道。另外嘛……”
“朕就想看一看,瓦剌能不能配合朕,演出一幕好戲了,這幕戲要是演得好了,到時候,怕是我那位好弟弟,更加巴不得我不回京師才好。”
“其實最難辦的,並非我那位好弟弟,而是當今的文武大臣……”朱祁鎮說到了這,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是的,大明朝前、中期的忠臣多,良將也多,他們在爭權奪利方面的考慮也要小得多。
更多的是為國家和社稷在考慮,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考慮的自然要比鼠目寸光的朱祁鈺考慮得要周全得多,自然也會想到,京師一天子,宣府一上皇,這樣的配置所能引起的後果。
“所以,朕已經在宣府暗中聯絡相熟之人,另外讓我那位四舅今日便趕回京師,聯絡母后已做佈置。”朱祁鎮咬了咬牙根,不管如何,自己屁股就是不挪,看你朱祁鈺能耐老子何?
“瓦剌使節遣使探望上皇?”宣府總兵坐在自己的總兵府裡,看著那份急報,不由得一陣牙疼,抬起了眼看向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王進昌,心裡邊氣得直罵娘。
“王僉事,此乃國之大事,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就輕輕易易地將其一干人等放入邊鎮呢?”
王進昌躬身施禮道:“回總兵,按常例,如今我大明已與瓦剌言和,兩國使團往來,邊關守將驗過印信使節之物,若無錯漏偽禁,便可通關入行,去年至今,我大明與瓦剌之間,來往使團也有三五次,皆按此例,有何不可?”
江福氣的差點笑了起來:“那是去京師面見陛下的,他們呢?他們是去見上皇的。而且人馬眾多,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沿途生事,擾我邊民,若是出了什麼大事,你可擔待得起?”
“總兵大人,如今上皇雖已遜位,然仍是陛下之尊,非臣子可以言是非,邊關守將焉敢相阻?”王進昌一句話再次把江福給堵得啞口無言。
“你!王僉事,本官知你與那兩位楊公子與上皇相處月餘,親厚有加,不過,你可別忘記了,當今天子,在京師,而非宣府,莫要不懂得分主次才好。此事,本官自會奏明天子,你等好自為之。送客!”江福陰測測地笑了笑,丟下了這麼一番話後,拂袖徑直而去。
王進昌看著那江福悻悻而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無奈的苦笑,我他孃的能不知道當今天子在哪嗎?可如今,哥已經上了上皇的船了,想下來,是那麼好下的嗎?
一想前天夜裡,高斌悄然登門來訪時說的那番話,王進昌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罷罷罷,都做到這一步了,難道還能翻身下船不溼身?”王進昌搖了搖頭,理了理衣甲,大步朝著那宣府總兵府的大門徑直而去,這一次,他的眼裡只有狠絕和堅定,再無猶豫。
宣府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