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心疼。
“我有這個榮幸能認識我的相公嗎?”她願意重新互相認識彼此。
宋春風卻暫時還無法剖析自己,於是轉移話題。
“你為什麼會同意接受這樣的婚姻?甚至拋開自己的父母和生長的環境,來這近乎陌生的地方?”
紀寒梅在考慮是否要說,但若要宋春風敞開心胸,她勢必得先說出自己的過往,來換取他的信任。
“我是個悲慘的人,就像一把掃把一樣……”紀寒梅一五一十的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連串不幸說出來,但獨獨隱瞞她和沈鈞豪曾經相愛的事實。
“我把我的傷心事都說完了,你是否願意告訴我你的痛苦?”
宋春風眼中閃過一絲情緒複雜的光芒。
“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我想知道,不論是殘忍或者是醜陋,我都想知道,甚至和你共同承擔,你是我的丈夫不是嗎?”
兩人相偕在床上躺下,宋春風側臥著。
“你知道嗎?我和秋雨長得非常相像,如果不是非常熟識的人,幾乎分辨不出我們不同之處;也因為如此,從小我們就在比較中成長……”宋春風停頓下來,伸出手撫摸著紀寒梅的臉頰。
“只是身為弟弟的我,怎麼都比不過他。他善解人意卻又有主見,他強勢主導宋家的一切卻又能尊重他人,不像我,只會自怨自艾,從來不去想該怎麼去超越他,只會在背後扯他後腿。”
“我知道那種痛苦。”她安慰他。
宋春風輕輕的在她臉頰吻了一下。
“我尤其愛搶他的東西,不管是他收集的書畫、他養的花草,甚至……”他幾乎說不下去。
“甚至女人?”紀寒梅猜測。
宋春風困難的點了點頭。“雖然我在其他方面比不上他,但是對於女人這方面卻遠遠的超越他。”他的思緒陷入往事中。
“所以你搶了你大哥的女人?”紀寒梅試探性地問。
宋春風不承認也不否認,表情開始僵硬。
“你還想再聽我醜陋的往事嗎?你想知道自己嫁給一個怎樣殘酷的人嗎?”他猛然用手重擊床柱。
紀寒梅抓住他的手,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知所措。“春風,別這樣……”
“我不想說了。”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在她的胸前,聲音哽咽。
“你要說,說出來會舒服一點,記得嗎?我是你的妻子,我會和你共同承擔。”她感覺到他在她的懷裡顫抖。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想不開。”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無心的。”紀寒梅拍著他的背安撫他。
宋春風慢慢抬起頭看著她,以確定她是支援他的。
“不是我在推卸責任,那一夜是秋雨和水媚的洞房花燭夜,大家都喝得爛醉如泥,我從來也沒想過要搶別人的老婆,尤其是自己哥哥的老婆,可是事情就是發生了……到現在我都不能肯定那一夜到底發生什麼事,我醒來的時候,全身赤裸的躺在新房裡,而旁邊躺的就是王水媚,她哭著說夜裡太黑,我和秋雨又長得相像,所以她以為我是秋雨……”
“那你大哥人呢?他人在哪裡?”紀寒梅非常納悶。
“我不知道,反正我醒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醒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宋春風的情緒非常激動。
“那為什麼絲娟會說大哥已經死了?”
“不要問了……你不要再問了……”宋春風幾乎快崩潰,他的雙肩不停的抖動,嘴裡斷斷續續的求她別再問。
紀寒梅知道接下來的部分才是最沉痛、也最難以痊癒的傷痛,但是她不得不將它挖出來;只有解開這緊緊鎖住他的結,他才能走出陰影,重新過日子,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埋葬在愧疚自責中。
“春風,說出來,只有說出來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紀寒梅一邊安撫,一邊誘哄。
宋春風慢慢的平靜下來。“成親的第三天,他帶著水媚歸寧,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
“出了什麼事?”
宋春風淚溼了紀寒梅的前襟。“水媚說,秋雨在歸寧的路上跳下斷崖。”
紀寒梅緊緊地抱著他。“那不是你的錯!”她捧住他的臉,終於明白他這些年承受著什麼樣的煎熬,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殺死大哥的兇手。
“不!是我的錯!”他緊緊地回抱著她,彷彿她是他的浮木般。“是我,是我一直嫉妒他,才會連喝醉了都要搶他的女人……”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