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得閒,兩個人又發現原來各自的娛樂活動又不相同。之平喜歡在戶外的公園草坪走走坐坐,或者在家裡看碟片,或者開雲那邊有人打球邀請之平參加。李雄有時間會去健身房做運動,或者在家裡看書或者碟片。但是之平喜歡輕喜劇,她說生活已經這樣艱難,請讓我在娛樂的時候能夠笑出來;而李雄像大多數男人一樣喜歡暴力槍戰警匪片。
兩個人各有住處。為了方便之平,李雄有機會便在之平那裡留宿,時間久了,李雄的衣物,洗漱用品漸漸放在之平那裡,可是之平的地方很小,開始顯得擁擠。
李雄請之平在他處相聚。之平答應。之平本身喜歡深色,耐髒,又容易搭配顏色。然而李雄彷彿喜歡淺色,家裡裝飾的色調非常明麗。牆壁是白色,甚至廳裡的地毯都是米白色。之平每次都小心翼翼,深怕弄髒某處。終於之平一次看碟片,一邊吃薯片,然後打翻了一杯可樂,汙染了米黃色的沙發,和米白色的地毯。之平不知所措,李雄見了忙說“不怕不怕,我來叫人清洗”。可是之平仍然不能釋懷。
還有之平發現李雄絕對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他反對之平賣盜版碟片和書籍,正相反之平堅決支援中國的盜版事業。她振振有詞:“正版非但不能在質量上取勝,又會剪掉許多精彩畫面。”還有李雄似乎抗拒街頭的大排擋,夜市的小商販,而這些恰恰是之平喜歡的。
之平把苦惱說給書簡和鼕鼕。
鼕鼕立刻嘆氣:“我還以為你們像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我還以為終於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榜樣。”
書簡想了一下,說:“正常,每一對都需要一段磨合期,或者一個人完全去適應另外一個,或者兩個人協商,採取中間道路。”
之平問鼕鼕:“你和伍藝如何處理?”
鼕鼕扁扁嘴,說:“我認識伍藝很久了,他的喜好習慣我都知道,我來配合了。我的一點點要求都不會和他的有任何衝突,他儘量滿足我。我們基本上採取第一種方法。”
之平訝異地看著鼕鼕:“那還有無快樂?”
鼕鼕想想說:“喜憂摻半。我愛他,我願意遷就他。他快樂我才快樂。”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鼕鼕又說:“其實心中仍有不甘。”之平也覺得非常無奈。
之平對書簡說:“開雲和你應該是中間道路吧。”
書簡想想,說:“他有他的標準,我有我的。他若不滿,自行糾正。”
她又說:“他的要求比較高,所以做得也比較多。還有,他十分為女性著想。”
書簡想起開雲喜歡把洗手間裡毛巾都折得整整齊齊,再掛好。每次書簡把毛巾隨手一搭,再去看開雲已經把它擺好。
之平仍然迷茫,不知如何是好。她和李雄還沒有互相認識,就深深相愛。等到彼此開始瞭解,才發現這麼不同需要重新認識匹配。
書簡問:“李雄有沒有覺得這些問題需要解決?”
之平不知道。兩個人都不是善講話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多,都願意遷就對方。李雄發現之平對健身房完全沒有興趣不願嘗試,於是自動放棄;之平陪李雄看槍戰片,一次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因為場面實在血腥,還有一次李雄陪之平看《老友記》居然睡著;還有自從上次之平把可樂灑在地毯上,李雄便把地毯撤走,露出原木色的地板。
但是始終,之平希望有更好的方法讓兩個人都能夠更開心。
書簡建議之平找個時間好好與李雄討論。之平答應,卻頭痛難以實行。最不喜歡兩個人表情凝重嚴肅,坐在桌子兩側,彷彿中東和談。
又過了幾天,之平在李醫生處問診婦科。一個剛剛三十幾歲的張女士,本來事業成功,和丈夫恩愛。可是最近兩個月發現有斷經現象,而且對於性生活興趣寥寥,完全出於應付丈夫。丈夫十分不滿。還有脾氣莫名暴躁,令下屬終日惶恐。之平判斷她更年期提早到來。
張女士不信:“何處此言,我尚年輕。”
之平沉著陳述理由:“工作和社會壓力大,和愛人親友關係緊張,可能導致此種現象。”
張女士彷彿見到知音,於是傾訴:管理高層的女子寥寥,要比同級男同事付出許多倍努力才會做出成績。做成功同事背後會叫她“母狗”,做不成功,同事又認為是女子所以能力自然低下。還有丈夫和她本來不打算生育,可是丈夫人到中年,突然對小孩子發生興趣,想要個孩子,可是她還打算縱橫職場,於是有矛盾。還有,已經記不得上次去看望父母是何時。應付老闆客戶已經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