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水路封鎖顯然有些不太可能。因為,就算他能打退廣東水師,這附近的全都是中國人,又有誰敢違反官府的禁令賣給他糧食?至於到別處購買……萬一這時候中國水師打過來怎麼辦?那不是自損戰鬥力嗎?
其次,與香山縣接壤的地方,清軍三千綠營兵已經集結在此,雖然沒有打進來,但卻用了一記極為陰損的招數:他們把澳門的中國百姓招走了。等到度路利跟達威爾反應過來派兵攔截的時候,澳門三島上的中國居民已經被招走了一小半。而且,他們這一攔也使得事情變得更麻煩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散播謠言,說什麼中國軍隊不久之後將大舉進攻澳門。如果繼續留在此地,很有可能會被當作洋夷同夥而被官府追究,甚至是被當成叛國罪人而殺死,那些澳門百姓雖說在這裡呆得比較久,對洋人並沒有內地那樣過多的牴觸,可終究大多數還是中國人。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自然不敢冒著開罪官府以及頂上個“叛國”罪地危險繼續留在澳門,再加上傳聞中香山縣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不少的帳蓬之類,一時倒也住得開。所以。在遇到英國
攔截之後,居然不顧危險的衝擊起對方的防線來。開了槍,打死了幾個人,暫時嚇住了那些想要回歸的百姓。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綠營兵也開火了。炮聲、槍聲響還一片,幾乎傳遍了整個澳門半島。這樣一來,那些百姓受到驚嚇又騷動起來。四散奔逃,而且大多數都是在往香山縣那邊衝……這時候,度路利當然不敢再讓人攔截了。他在澳門也就一千名士兵,人家綠營兵可是三千!雖然雙方沒交過戰。可這樣更得小心點兒不是?自然也就不敢再行分兵攔截當地居民。而且,這時候他也沒有大量殺傷中國百姓的膽子!所以,沒用多久。澳門幾乎就被清理一空。
而澳門那兩萬多百姓差不多被清空之後。綠營軍那邊又沒有了動靜。讓緊張了好一陣子的度路利跟達威爾大為不忿。
可這還不算完。
就在度路利跟達威爾被清軍地這兩招弄得有些焦頭爛額,考慮是不是現在就要帶著那些被徵用的艦船離開澳門的時候。十一月初三日夜裡,天氣突變,降下大雨。之後,不到兩個時辰,度路利跟達威爾正在居處烤著壁爐商議事情的時候,廣東陸路提督圖薩布突然出現在香山綠營兵防線。在他地命令下,兩千多手執大刀長矛的綠營兵冒雨衝進了澳門!在這一夜,英軍的火器因為受到天氣影響,難以發揮戰鬥力,結果,七百黑人士兵在稍事抵抗之後便幾乎全部被俘,三百英國水兵也傷亡被俘近半,度路利跟達威爾聽到動靜,倉惶逃竄,在衛兵的護衛下,幾乎是拼死才逃回戰艦。之後,兩人也不敢久留,放了幾炮以示報復之後,便火速撤離了澳門沿岸。因為,澳門地東西望洋兩炮臺已經落到了綠營兵的手裡,他們如果久留的話,恐怕就要面臨岸炮的猛轟。
……
“達威爾,我終於領略到了你所謂地‘詭計’是什麼意思!”月四日清晨,站在旗艦船尾眺望著澳門的方向,度路利沉重地嘆了口氣:“中國人,難道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我也不清楚。”達威爾搖了搖頭,又道:“我跟中國人打了許多年地交道,但也是近兩年才發現他們有這個特質。以前,他們給我地印象,也只不過是貪婪與自大而已!”
“貪婪與自大?呵呵,到現在為止,我居然還沒有看到你所說地這兩樣特徵中的任何一樣,相反,我只見見到了他們地精明與智慧,以及對戰機的準確把握。”度路利搖頭說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與你們交往過。”達威爾苦笑道。
“沒有真正交往過?那麼昨天晚上的那一次算不算呢?看吧,我們徵用了兩艘葡萄牙戰艦以及九艘武裝商船,經過他們昨天夜裡的突襲,居然只剩下三艘,這還是我們計程車兵好不容易才帶出來的。天啊,我們在澳門所做的一切,幾乎全部被破壞了,還白白得罪了那麼多人。”度路利又指了指旁邊海面上的那些戰艦與武裝商船,說道。
“只要我們繼續想跟中國人進行交易,就等於是一直在得罪的那幫傢伙。所以,對澳門的事情,將軍,你不必在意。至於跟中國人的交往……我想,昨天夜裡的那一戰,應該還算不上。”達威爾說道。
“不算?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跟他們‘真正的交往’一下。”度路利聳聳肩,突然轉頭向船頭方向喊了起來:“索托!”
“將軍,您有什麼命令?”正在指揮戰艦航行的大副聽到喊聲,急忙跑了過來,向度路利敬禮問道。
“命令艦隊轉向,給我向珠江口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