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說:“肇學,我們滇軍有過護法討袁、擁護共和的光榮歷史,那幾次光榮的起義,一八二師的前身都曾參加過,你知道嗎?”白師長悲愁地說:“現在還提那些幹什麼。”曾澤生說:“你看,今天的蔣介石比當年的袁世凱如何?”白肇學毫不猶豫地說:“更壞!”曾澤生趁勢進一步逼問:“那你為什麼不同意起義呢?”白肇學默默地望著曾澤生,突然,他抓住軍長的手說:“鈞座,我贊成你!”
儘管蔣介石對滇軍一直多有防範,但在東北戰局岌岌可危的時刻,他對他的一個軍長和兩個師長秘密謀劃起義之事竟然毫無所知——溫暖溼潤的亞熱帶地區的雲南人,與酷寒中的東北地區的戰事糾纏在一起,是國共內戰中一件令人感嘆不已的往事。在一九四八年的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國民黨軍至少有兩個軍的數萬雲南官兵被困在東北戰場上,一個是長春曾澤生的第六十軍,另一個是錦州盧浚泉的第九十三軍。 。。
第十章 遼瀋戰役:高粱紅了(47)
出生於雲南永善的曾澤生,畢業於雲南講武學堂。抗戰時期就在第六十軍供職,從團長升至師長。抗戰結束後,滇軍被整編為兩個軍,即第九十三軍和第六十軍,曾澤生因廉潔自持的品行和治軍有方的才幹,戰勝了包括“雲南王”龍雲的兒子在內的對手,升任第六十軍軍長。滇軍與蔣介石的關係,自北伐起就一直處在貌合神離的狀態中,滇軍首領從來都警惕著蔣介石對雲南的蠶食。抗戰勝利後,一個訊息令滇軍官兵興奮異常,重慶國民政府命令滇軍部隊進入越南接受日軍投降。本來以為這是雲南人的巨大殊榮,誰料正當滇軍跋山涉水朝越南開進的時候,杜聿明奉蔣介石之命突然進入昆明,包圍了“龍公館”,並向留守雲南的滇軍發動了攻擊。龍雲被軟禁在南京,已經進入越南的滇軍奉命從那裡直接去東北作戰。龍雲託人帶話給曾澤生:“蔣介石讓滇軍去打八路,一是不去,不能不去的時候也要留個心眼,儲存好實力就不怕老蔣。”滇軍官兵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開赴遙遠而寒冷的東北的。
自從到達東北戰場,第六十軍永遠被部署在第一線,不斷地受到*部的打擊,而蔣介石的嫡系部隊屢屢見死不救。一九四六年五月,一八四師就是在孤守無望、等援無望的情況下在海城起義的。自那以後,蔣介石似乎察覺到了滇軍內部存在巨大的反叛可能,為此,他曾派蔣經國專門對第六十軍進行了一次慰問,還不斷地給曾澤生髮來稱兄道弟的親筆信。但是,這一切還是無法排遣雲南人內心的痛苦。這種痛苦和對家鄉的思念混雜在一起,令在東北作戰的雲南官兵沒有一天不在想解脫的出路。
十月三日,因為等待援軍無望,而再拖延下去,困守中的部隊只有待斃。鄭洞國遂命令“拼死向瀋陽突圍”。清晨,新七軍新編三十八師開始向長春西郊突擊,兩個小時後部隊被打了回來。第二天,鄭洞國命令第六十軍派出一個團,配合新編三十八師再次出擊。新七軍軍長李鴻來到第六十軍前沿指揮所,曾軍長對李軍長說:“突圍,六十軍是沒有希望,你們還可以。”誰知李鴻也表示出前所未有的悲觀:“五十六師,不行!連六十一師、三十八師都靠不住。現在是師長有師長的盤算,士兵有士兵的想法。簡直是離心離德!現在圈在城裡,還能這樣守著;出去,也就散了!”儘管國民黨軍炮火依舊猛烈,但就是無法推進到東北野戰軍的封鎖前沿,鄭洞國這才意識到:“軍心已徹底渙散,士兵們已不能也不肯賣力氣打仗了。”
十日,蔣介石給鄭洞國空投下緊急公函:“目前*主力正在猛攻錦州,東北局勢十分不利,長春的空投物資亦難維持。望吾弟接信後迅速率部經四平街以東地區向東南方向轉進。行動之日派飛機掩護,瀋陽方面也有部隊在路上接應。”鄭洞國立即通知兩個軍長前來商議。但是,新七軍的李軍長說他病了,而曾澤生堅決反對突圍:“現在城外*兵力雄厚,而我軍是兵無鬥志,根本突不出去……就是突出去,這七八百里地,中間沒有一個國軍,官兵又都腿腳浮腫,不要說打仗,就是光走路都成問題。”既然兩位軍長是這種態度,鄭洞國只好把將領們的意見報告給蔣介石。
十五日,錦州失守的訊息傳來。
第二天,蔣介石派飛機空投下一封措辭嚴厲的“國防部代電”: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章 遼瀋戰役:高粱紅了(48)
長春鄭副司令洞國並轉曾軍長澤生李軍長鴻:酉(十月)灰(十日)電手令計達,現匪各縱隊均被我吸引於遼西方面,該部應遵令即行開始行動。現機油兩缺,而後即令守軍全成餓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