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都留下保護軍師,其他人跟著我追!”有人丟下一句話,帶領兩百多名弟兄,從潘美面前呼嘯而過。
是陶大春,他的武藝,還在潘美之上,對戰機的把握能力,也與後者彷彿。以自己充當鋒刃,在跑動過程中,帶領弟兄們再度組成一個楔形陣列。無論遇到停下來喘息的敵軍,還是跑軟了腿兒掉隊的敵軍,都是直衝而過,在身背後留下殘缺不全的屍體。
腿腳慢的敵軍將士紛紛被從背後砍倒,腿腳快的傢伙則使出了吃奶力氣加速逃命。眾鄉勇們像驅趕綿羊一般,在背後驅趕著他們,不停地砍死落後者,讓他們沒有任何勇氣回頭。
幽州軍白馬營的認旗倒了下去,被無數雙大腳踩得稀爛。幾個幽州軍的都頭先後被殺死,屍體被砍得七零八落。白馬營指揮使盧永照幾度試圖停下來組織人手抵抗,卻都被自己家潰兵推搡著,無法站穩腳步。忽然間,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支隊伍嚴陣以待,心中頓時湧起了一陣狂喜。
“整隊,停下來整隊,掉頭殺回去,給老子掉頭殺回去!!”高高地舉起刀,他大聲招呼。像一個見到親人的孩子般,淚流滿面。
身後追上來的鄉勇不算多,並且手裡都只拿著短兵。而身前嚴陣以待那支隊伍是幽州黑豹營,此刻刀盾、弓箭、長槍都有,兵種齊全。只要先依靠黑豹營穩住陣腳,收攏起白馬營的弟兄,然後……
沒有然後!
就在他舉著鋼刀試圖收攏隊伍的同時。其麾下白馬營的潰兵們,一頭撞進了黑豹營的軍陣當中。如高速滾落的巨石,瞬間將黑豹營給撞了個人仰馬翻!
第八章 雄關 (六)
第八章 雄關 (六)
“站住,站住,繞過去,從側面繞過去,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啊——”“日你娘!”紛亂的質問聲,在幽州黑豹營的軍陣中響起,其中還夾雜許多慘叫聲和怒罵聲。
都是長時間在一起廝混的老熟人兒,黑豹營的將士不忍心向潰退下來的白馬營袍澤下狠手。而已經被鄉勇殺落了膽兒的幽州白馬營潰兵卻不管不顧,在黑豹營的軍陣中狼奔豸突!
“殺,給我殺,敢衝擊本陣者,殺無赦!”黑豹營指揮使康延陵急得兩眼冒火,果斷下達了格殺令。追過來的鄉勇士氣旺盛,並且是一路下坡。而自己這邊,卻要仰面對敵。在人數也絲毫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倘若再被潰兵衝亂陣形,後果將不堪設想。
“站住,站住,敢衝擊本陣者,殺無赦!”“站住,回去,敢衝擊本陣者殺無赦!”黑豹營中的都頭、十將們帶頭響應,一邊將軍令大聲重複,一邊朝著身前的潰兵揮刀亂砍。
血光迅速在軍陣中濺起,沒頭蒼蠅般的潰兵先是整體一滯,隨即,也怒吼著舉起了各自手中的鋼刀。
攔路者死!
這個時候,哪怕是天王老子,也阻擋不了他們逃命的腳步。什麼軍法、秩序,尊卑,全都統統拋在了一邊,理智,也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只要看到有人擋在前面,就撲將上去,以命換命,管他官大官小,姓甚名誰!
他們從高處狂奔而來,兼具速度和地利優勢。他們又絲毫不念往日的袍澤之情,下手狠辣果決。幾乎在轉眼之間,就將擋在逃命道路上的幽州黑豹營給砍翻了五六十個。
黑豹營的將士,被潰兵壓得節節敗退,眼看著就要面臨散架的邊緣。指揮使康延陵見狀,怒不可遏。扯開嗓子大罵了幾聲,親自帶領一個都的弟兄衝上去封堵缺口。
他的武藝經過名師指點,作戰經驗也極為豐富。發起狠來殺人,尋常士卒還真不是對手,三兩下,就將潰兵從中央切成了兩段。
“繞路,否則,死!”揮刀將一名逃命的兵卒砍翻在地,康延陵咆哮著衝向另外一名十將。身背後,十多名家將領著百餘名嫡系組成一個三角陣,白刃齊揮,將臨近的潰兵像砍瓜切菜一樣殺死。
正在狂奔而來的潰兵們嚇得慘叫連連,不敢再直接硬闖,側著身子開始繞路。康延陵從背後砍死逃命的十將,轉頭,再度堵向另外一名花白鬍子的潰兵。
“饒——命!”花白鬍子慘叫著躲避,跑動方向由豎轉斜。慌亂中,腳下卻是一滑,“噗通”栽倒,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像塊石頭般沿著山坡直衝而下。
“死!”康延陵一腳踩住花白鬍子的胸口,手起刀落,斬下此人的腦袋。失去頭顱的屍體在他腳下縮捲成一團,鮮血從脖頸處泉水般朝四周狂噴。這下,終於把周圍所有潰兵都驚呆了,一個個相繼踉蹌著停住腳步,望著凶神惡煞般的康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