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林永樂。這一點,大舅媽倒是比林家忠兩口子聰明多了。
繡鴛鴦是現在女子出嫁前都得學會的女紅,劉氏生怕小妹在這個時候提起不嫁人的話題惹娘生氣,趕緊岔了過去,問起了二弟兩口子。
弟妹的事,趙素新這個做嫂子的就不好開口了,她很聰明地閉了嘴,哄著懷裡的兩個小丫頭。
範氏捏著林媛的小手,輕輕摩挲著,一提起二兒子就嘆了口氣,臉色也暗了不少:“哎,老二家的又病了,在家裡躺著呢。”
二舅媽鄭如月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嫁到劉家後更是得了全家人的照顧,生怕她有點不舒坦,說實話比在孃家時還盡心。但是就算這麼捧在手心裡疼著,還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大人身子都不好,更不要說懷孕生娃兒了。
劉氏也知道這個二弟妹的身子,聽了也是嘆了口氣,想到給自己丈夫瞧腿的神醫先生,眼睛驀然一亮,看向了林媛。若是可以,能讓老煩給看看如月的身子就好了。
不過這句話她沒有當著孃的面說出來,老煩是福滿樓的東家,夏徵是少東家。她早上還想著儘量不讓閨女跟夏徵接觸,給如月看病的事還是回頭再單獨跟閨女商量商量吧,能儘量繞過夏徵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繞過,就讓她這個當孃的出面去求人,還是別讓閨女去了。
娘們幾個好生聊了會兒,突然劉麗敏眼睛往門外瞟了一眼,賊兮兮地湊到姐姐身邊,捅了捅她胳膊,有些戲謔地問道:“姐,外邊那個俊俏小夥子是誰啊?我看他一雙眼睛,光圍著咱家小妮子轉呢。”
雖然小姨聲音不大,但是已經足夠所有人聽到了,林媛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夏徵,當即就紅了臉,低著頭咬了咬唇,要不是顧著她是她小姨,她真想衝她啐一口唾沫,什麼光圍著她轉啊,根本就沒有。
但是她現在低頭紅臉的樣子,在劉氏和劉麗敏眼裡根本就是小女兒心事被道破的害羞模樣。劉氏乾笑了兩聲,連忙解釋他們只是生意夥伴而已。劉麗敏嘴上打趣,心裡卻是跟劉氏一樣擔憂,夏徵那樣的人,即便是粗布衣裳加身,但通體的貴氣也是掩不住的,她家小妮子恐怕會高攀不起。
林媛被幾人看得渾身不自在,正要開口辯解,就聽得簾子那邊突然響起了夏徵叫她的聲音:“媛兒,你出來一下。”
媛兒。
林媛只覺得頭皮發麻,跟夏徵相識也有近半個月的時間了,他每次不是嫌棄地叫她臭丫頭,就是戲謔地喊著小丫頭。真正叫她名字還是頭一次,而且不是全名,而是非常親暱的媛兒。
劉氏和劉麗敏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加異樣了。
還是劉麗敏反應快,捂嘴笑著推她:“叫你呢,媛兒,還不快去?”
聽小姨故意把媛兒二字咬的極重,林媛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出去了。
待閨女出了門,劉氏的眼神還是緊緊盯著門簾子回不來。劉麗敏見姐姐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輕輕拍了拍劉氏的手背,劉麗敏收起了玩笑和不在意的笑容,輕聲勸慰道:“姐,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看大丫是個有主意的孩子,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要的是什麼。而且,妹子瞧著,這個小夥子可比之前那個陳柱靠譜多了,雖然已經是福滿樓的少東家,但是一點貴公子架子都沒有,你沒看到他給姐夫推輪椅的時候跑得多快啊。這孩子要是真心對大丫好,那你和姐夫就等著享福吧。”
劉氏收回視線看著小妹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多活了十多年的人竟然還不如小妹看得遠,隱隱的,她總感覺妹子攆走媒人並不是真的不想嫁人,而是想找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
不過說到林媛的事,劉氏也的確看開了不少,以前閨女對陳柱那麼迷戀,後來不是也看得開放得下了嗎?她家大丫,的確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更何況夏徵這孩子是真的很不錯,也許她真的不該橫加阻止,順其自然或許更好吧。
想開了這些,劉氏心裡一個疙瘩也算解開了,姐妹倆又開始說起別的悄悄話來。
林媛掀了簾子出門來,正看到夏徵一隻手舉著一個大茶壺,一隻手託著一個茶盤站在門口,乍一看,還真是像極了福滿樓的跑堂小哥兒。
噗哧一樂,林媛忙從他手裡接過了茶盤:“你咋成了端茶倒水的了?六子呢,怎麼不讓他送過來?”
見林媛突然笑了,夏徵眉毛一挑,湊近了一點,勾起了嘴角:“看你都快笑出一朵花了,是不是見爺端茶倒水也特別帥,所以芳心大動了?”
被他突然靠近的氣息一撞,林媛只覺得心跳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