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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那信,天就亮了,但蠟燭還沒有完全熄滅。那火苗在桌子上一跳一跳,越變越白,似乎在提醒我白天和夜晚的光的區別,主要就是顏色的不同。

2

我依然記得那個寒冷的冬天的清晨。那天,我把被我弄大了肚子的眉麗送去下關的一個私人小診所打胎。終於,因為和牛京具有一樣的繁殖的功能,所以我在女人身上種的種子也突然發芽了。眉麗是在校的本科生,沒有懷孕的權利,學校知道的話一定會開除她。

我和眉麗只按她的例假週期避孕。這樣,當然是很不安全的。所以就釀成了那惡果。也就是那一天,我曾決定永遠不離開這個美麗的膸我受到折磨的叫眉麗的大三女生了。然後僅僅幾天後,又決定願意為另一個女人談吐像大學畢業但實際上只有初中文化的美麗女人去死。

前一天夜裡,南京下了雪。雪花圍繞捉整個南京城和流過南京的長江盤旋。我聽見了那沙沙的聲音。我覺得那聲音沒有啥實際的意義。因為,我得知了眉麗懷孕的壞訊息。

那些雪第二天一早還是化了不少。所以,地面上的全是一些弄髒了或正在化,或者已化了一多半的殘雪。這樣的雪一點也不潔白美麗,如同我那些天上飄來但被人世汙染的愛情。

我等在外面,感覺自己很呆很呆。就是那種徹底呆掉了的樣子。風似乎呼呼吹進我的一隻耳朵,然後又從另一隻耳朵裡出來。我似乎聽見了眉麗的慘叫。

我的這個孩子,我憑感覺估計會是個女孩,就那麼在野蠻非法的手術裡被手術鉗弄成了碎塊。命運對她比任何人和物都殘酷!因為她過早地撞到了我和目前還是大學學生的眉麗手裡,所以,給她的命運就是沒有能出生就必須去死。

在我焦急地等眉麗從那個小地下診所出來的時候,我的手機接到了艾月的電話。這電話幾乎改變了我自己和眉麗的命運。

3

艾月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她說:“老魚,我不想在北京混了。我想回南京,就在你那同學王胖子的公司裡當一個接電話的算了。我的聲線還算合格吧,那工作我喜歡。”

其實,那一年,她的演藝事業已經開始走上正軌了。我可以在一些電視臺的節目裡看見她以一個新秀的身份唱歌,只是那歌寫得很一般。我還在報紙上看見過她和一兩個大牌男演員傳過誹聞。這些似乎都是她將在中國大紫大紅的前兆。

我說:“你是不是犯毛病了?”

然後,艾月在電話裡反反覆覆說她想回南京,說還想和我結婚,就在春節。

我說:“你遇到什麼挫折了?你正開始呢。別胡思亂想了,毀了自己那麼大好的前途。我可配不上當你的丈夫。那壓力會讓我的腦子真的有毛病的。”

艾月說:“我只是厭倦了,在生活裡和男人間也要演戲。”

我說:“那怎麼辦?”

艾月說:“要不你來北京看我,接我回南京。”

我想好一會兒後,說:“好吧。我現在還是你的小卒呀。隨叫隨到。”

艾月說:“你不來接我,我就跳樓,讓我的魂魄回南京。真的,老魚,我真的要回南京了!也真的會跳樓!”

我說:“我來。”

我收了電話,一回頭,看見眉麗已經站在我身後,她臉色白得和昨夜天上飄的雪花一樣。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回了南大。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送她上了她宿舍就被看門阿姨趕了下來。

下樓後,我又給艾月打電話,卻傳來了手機關機的聲音。我給她住的地方打也沒人接。然後,我給王胖子打了個電話後,就去訂了當天傍晚去北京的機票。

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我又在眉麗的宿舍下面喊她的名字。我喊了半天才有人探出頭來說眉麗去她親戚家了。於是,我給眉麗留了兩千塊錢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有事去北京,你要好好休息。”我把這些放在了一個信封裡,讓她同學轉交給眉麗,就打的去南京機場了。

4

到北京後,我打電話找到了艾月,那時,她正和一個電視連續劇組一起住在一家酒店裡,過幾天說就要正式開拍了。裡面還住了一個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大牌女明星王喻。那女的是艾月老闆八十年代的夢中情人,將擔綱那部電視劇的女主演。現在只是還在扯報酬問題而沒有最後簽約。而我住在艾月住的那個酒店邊的一個更大的酒店裡,星級還比她住的高一級,這樣才不至於讓我過分自卑。

我住下後,艾月就來了,還帶了一副大墨鏡。她說:“運氣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