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惹得徐文澄的怒氣愈盛,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兩個直接當眾撕破臉爭吵了起來。
“兩位大人!兩位大人!”黃院士連忙出來做和事佬。
沈君逸也打圓場說道:“兩位大人都是愛材心切,所以想收溫師妹入門,親自教導她成材。這莫大的榮幸,是屬於溫師妹地,也是屬於我們京學的。所以,茲事體大,容我們與溫大人再好好計較一番,明日再給兩位大人一個回覆。現在,就先開宴了,如何?”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兩位國學名儒歷來不和,處處針鋒相對,但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面,當眾撕破臉也確實難看。祝頌平當即抿著唇笑附和道:“如此甚好。”他胸有成繡,自然是樂得順著臺階下。他就不信,他祝頌平金口一開,這徒弟還能跑到別家去?!
他那邊偃旗息鼓,徐子澄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暗哼了一聲入座,開始琢磨挽回自己劣勢的對策。
一場晚宴下來,溫婉如坐針氈,除了要應對兩位大師們的唇槍舌戰之外,還要應對其他人不時地放過來地冷箭。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束,與大家告辭一番,便慌不迭地坐車逃回了家。
一下車,卻現溫向東竟在門房處等著。看到她回來,便興沖沖地上前來,一把將她整個人地從地上抱了起來。抱著原地旋了兩個圈,狂喜地說:“好婉兒,果然讓太傅大人開了金口,爹爹這就帶你拜師去!”說著,便抱著她下臺階,準備上去另一輛早已備好了的馬車。
溫婉知道溫向東必是知道了謝師宴上生地事情,兩位名儒爭奪她這樣一個小女孩,確實是莫大的榮幸。但是無論選了哪一個,都無疑是在那兩人原本就惡劣地關係上再增加了一層霜,她今後也無可避免地成為諸多矛盾的聚焦點,麻煩事接踵而來。而那樣明爭暗鬥地氛圍,也確確實實讓她很不安,很不喜歡。
在上車的那一瞬間,溫婉摟住溫向東的脖子,軟聲說道:“爹爹,婉兒想跟克恭敬哥哥一起,拜公孫先生為師。”
【第九十四章 聖意】
向東頓時怔住了,將溫婉從臂彎中放到車上,扶著不敢置信地問道:“婉兒,你剛才說什麼?”
“婉兒說,想拜公孫先生做師傅。”溫婉站在馬車上,個頭正巧與溫向東齊平。“婉兒知道這樣說,爹爹肯定很失望,但是婉兒並不隨性這樣說的,而是經過再三的思考之後才決定的。”
溫向東也是知道這個女兒的脾氣的,老成懂事。外表看上去有些呆呆愣愣的,但卻很會默默地考慮事情,往往一鳴驚人。當即收斂了下心神,鄭重其事地問道:“那婉兒是怎麼想的,說來聽聽。”
溫婉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太傅大人與徐大人,學術見地截然不同,卻都在國學上佔據了一席之地。
那就說明兩位大人的學問都有過人之處,同樣的,也都存在不足之處。在這種情況下,本應該互相探討,以長補短,但兩位大人卻是偏執一辭,彼此相輕。所以,不管師從哪一位大人,都會被牽引著往師傅的既定方向上走,而全盤地否定對方的見解。這樣就會有失偏頗,無法全面地看問題,學到的東西也會有所侷限。這就是所謂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道理。”
“只緣身在此山中?”溫向東細細尋味著這句話。
溫婉點頭:“而且拜師學藝,向來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自身。公孫先生縱然在國學上的研究不及太傅大人和徐大人深透,但勝在學識淵博,可以教婉兒許多東西,幫婉兒增長很多見識。至於其他更深層的東西,就靠婉兒自己的研究摸索了。”
“這樣,沒有既定思想的限制,又有更多更廣地知識的充實,加上一個輕鬆自由的環境,絕對比終日處在矛盾尖端的情況,要比較容易取得成就。”
溫向東聽完之後,深深地沉默。他承認溫婉說的不無道理,只是……他才嘆出一聲,說道:“婉兒啊——你要知道,太傅大人幾年才收一個弟子,難得他開了金口,錯失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爹爹。”溫婉轉著腦袋四下子裡瞧了瞧,捱到溫向東身側,放輕聲音說道。“還有一點,爹爹有沒有想過。太傅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師傅,徐大人是二皇子殿下地師傅。眼下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殿下年幼,關係尚好,但帝王家的事情,瞬息萬變,誰又能說得清呢?”
這麼一說。溫向東倒是頓時凜了凜神。雖然現在朝中上下對這位太子殿下基本上沒有異議。但是大長公主地勢力卻也不容忽視。而且一直以來。大長公主看不起皇后地淺薄無知。皇后也看不慣大長公主對朝政指手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