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咬了塊糕點,喝了碗水。“你都叫我媒婆了,我來當然是來說親的。這糕點味兒還真是不錯,是鎮上的點心鋪子裡買的吧?”夏竹覺得這花媒婆有點不務正業,本就是來說媒的,這會兒坐了大半會兒了,這重點都還沒擦邊。
看在花媒婆誇了夏竹以後定是極美的份上,夏竹殷勤地倒著水。投桃報李,花媒婆也不住地誇著夏竹。灌多了水,花媒婆忍不住去茅房了。
“唐夏竹!你悠著點兒,你就一直這麼倒水,還要不要說正事了!”呂氏只有在忍無可忍地時候才會叫著夏竹的全名。
夏竹撇撇嘴,“不是你們讓大姐叫我回來倒茶送水的嘛,我這不是客氣點嘛。不是說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媒婆嘛,小心媒婆這種嘴……”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麼死命地誇著自個兒美,還誇地不帶重樣的。夏竹不就是想了解自個兒的美,瞭解地透徹點嘛。
花媒婆重新落座,摸了摸已經半空的肚子。“早就聽說你們家最是和善客氣的,這不正事兒還沒說,就喝了一肚子的水了,讓你們見笑了,見笑了,我往日也不是這樣的,只是瞧著跟你們一家子投緣。”
花媒婆在茅房的時候,徹底反思了一下下。覺得自個兒第一次來唐大海家,這正事還沒開說,就已經喝了一肚子的水,吃了一盤子的糕點,太有失做媒婆的水準了。大徹大悟。
等坐下來,看著又是慢慢的一碗糖水,和新的一盤子糕點,這糕點又換了種新的,也不知道嘗著味道怎麼樣。前頭的那盤味兒倒是不錯,就是有點過甜了。頓悟!正事要緊!
“咳,咳,咳!”花媒婆自個兒臊紅了臉,讓自個兒不去看案桌右首的方氏,只轉頭跟呂氏說著。這看不到就不會又想吃了,剋制,先說了正事兒再慢慢品!
“我想你們也猜到了,確實是為春蘭來說親的,這不說的是河灣村的,離你家也近。就穿條小路過去就到了。”花媒婆終於克服了一切,說起了正事。
“河灣村……近倒是近的,不知是哪家啊?”呂氏想去了到時候去問問老邱頭。
花媒婆笑著說道:“這人啊就是姚大家的長子長孫,不是我這做媒婆的吹,這男娃子長得是一表人才,難得的是力氣又大,種田也是好把手,又孝順,還識字……村子裡沒有不誇的。”
雖說媒婆得罪不得,但是媒婆的話也信不得。至少不能全信。媒婆就是靠著一張嘴賺錢的。方氏使了個眼色給呂氏,呂氏藉故上茅房去了。
夏竹看著呂氏母女倆在那兒交換眼色,也知道呂氏這是找邱爺爺去打聽去了。從沒見過媒婆的夏竹,也知道。媒婆說的話裡,只能相信對方是個人,其他的都待估。
呂氏徑直去了石磨坊,找了老邱頭說明來意。“這河灣村的姚大家的長子長孫咋樣啊?”
“姚大家的長子?說的是他家的大孫子?”老邱頭有些驚愕,不由地提高了些許音調。
呂氏點點頭,“嗯,花媒婆還在家裡,等著回信兒。看看是不是要相看相看,照說春蘭的年紀也不算小了。這會兒開始留意起來也不算早了。”
老邱頭點點頭,想著該怎麼說合適。“姚大家已經分家了,這長子恰好是住在我家的隔壁。這姚大的大孫子人倒是不錯,也肯吃苦。只是,雖說孝順倒是真的。只是過於聽他媽的話了,倒有點……”
唐大海這才想起老邱頭家的隔壁,“大爺,不是就是你家原先那個,西首的那戶人家嗎?”
“你也曉得?”呂氏沒想到唐大海也知道這戶人家。
“大爺西首家的那戶,我跟你說過了,就上次我去找大爺的時候……不行,這戶人家絕對不行,這兒子就算再好也沒用,我家疼到心坎裡的閨女可不能嫁到這樣的人家去。你沒看到過,這他娘是怎麼地撒潑,這事兒你趕緊去回了。”唐大海推著呂氏趕緊回去,趕緊去回了人家。
呂氏聽得唐大海這般說,招呼了一聲,趕緊往回趕。她可不想讓閨女碰到個惡婆婆,就算那男娃子再好,也抵不過她娘,孝道壓死人。何況還是個孝順的。
呂氏在院子裡喘了喘氣兒,平復了下,進堂屋去了。“花媒婆,勞您跑一趟了,咱家的春蘭還小,我們想多留幾年,這不,麻煩你幫我們回了吧……”
“喝了你們家那麼多的茶水,我也沒亂說,這男娃子確實是個好的,到時候分家了,也能擔起一家子的。”花媒婆有些懵了,剛剛那會兒還在說要不要相看相看,這會兒就直接地回了,這春蘭可是也不小的,有的這歲數都已經嫁人了。
呂氏陪著笑,說道:“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