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蒂菲爾微微挑眉小小表達了一下他的驚訝,用眼神制止了準備再次上來抓陳逸軒下去的侍從,“魔黨?梵卓告訴你的還不少。”
陳逸軒在不自覺之中攥緊了拳頭,克蒂菲爾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又開始害怕,他的樣子在滿屋子吸血鬼的處境裡顯然是色厲內荏的,可是卻仍舊固執的不避開上首男人的視線,“那麼,整個魔黨都是像你一樣卑鄙的在人身後偷襲,掠奪別人的所有物,然後一臉若無其事地低頭咬已經跟其他血族定下契約的人,最後再理所當然地把別人的東西當成自己的東西收歸入庫的無恥之徒麼?!”
陳逸軒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糾結什麼人類獨立自主不能成為別人附庸這一類的問題了,聽他說話的物件是隻吸血鬼,對對方而言他就是一隻提供鮮血滿足食慾的收納袋而已,“所有物”或者“東西”一類的字眼,或許更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說不定……
其實,當陳逸軒話音剛落的時候,整個議事大廳的氣氛忽然壓抑了起來……旁邊的伊森在這種氣氛下利索地掰斷了實木圓桌的桌沿!
處於人類之上,高傲自負慣了的血族,哪裡容得下這樣放肆的說辭!
主位上的克蒂菲爾眯了眯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陳逸軒,自然是知道的。
把整個魔黨都給一句話得罪個遍的小市民早就有了可能一瞬間被幾隻吸血鬼生吞活剝了的覺悟,但是對他而言,現在死了也就死了,如果死不了,那說什麼也要放手一搏。因為在絕對力量面前,所有逃跑的法子都被扼殺了的情況下,對急切想脫離這種處境的可憐學生而言,除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對方自願放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出路了……
“我的看法或許你根本不在意,但是艾洛回去之後,你能保證他會對你擄走我的行為善罷甘休麼?我聽說血族為避免不必要的戰爭與消耗是有類似與“不許染指其他氏族所有物”這樣的規定的。那麼,你願意看到轉眼之間整個血族都對你們在面前嗤之以鼻背後指指點點的處境出現麼?”
原本已經起了殺意的伊森聽著這番話簡直要在一旁給這不怕死的小市民的談判絕學鼓掌叫好了!在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對著一屋子的異族說出這種條理清楚的威脅來……低低的笑聲逐漸在滿室的冷厲壓抑中蔓延開來,伊森轉眼到了克蒂菲爾身邊,坐在扶手上靠著上面男人的肩膀看著讓他刮目相看的小市民,吝嗇地讚賞,“倒是個有意思的孩子……怪不得梵卓會喜歡上呢~”
克蒂菲爾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抬手支頤懶懶斜睨著勇氣可嘉腦袋也夠聰明的人類,面無表情地開口,“然後呢?”
“然後,”被那輕飄飄的視線兜頭兜臉裹得幾乎站不住的陳逸軒努力挺胸抬頭用力吸了口氣!“為了給你,給艾洛,給我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克蒂菲爾大人,請你放我回去。”
“說完了?”
陳逸軒抿唇不語,滿心希望無比緊張十分忐忑地,等著上首男人給出的答案。
魔黨大人仍舊是那一副彷彿事不關己的隨意樣子,陰戾的綠眼睛重新睜開,因為距離的問題,陳逸軒幾乎能從那雙可怕的綠色瞳仁裡看見自己攥緊了拳頭緊張得一動都不敢亂動的可笑樣子!
“那麼,”克蒂菲爾悠悠開口,沉沉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異動,可陳逸軒卻控制不住地狠狠抖了一下!然後,他看著那黑髮綠眼的吸血鬼再次對站在他身後的侍從揮揮手,“把他帶下去吧。”
鼓起了全部勇氣才做出這最後一番垂死掙扎的小市民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瞬間的洩了全身的力氣……手臂再次被另一隻沒有溫度的陰冷手掌抓住,已經萎掉了的陳逸軒同學淚流滿面垂頭喪氣地被人拖走了……
於是……果然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之間,將道理就像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一樣,是一件又傻又二又不靠譜的事情……嗎?……
在陳逸軒被人帶走後,克蒂菲爾一邊輕輕敲著扶手一邊對仍舊靠在他身上的,幾千年下來一直都是一副少年無害樣子的同伴沉聲吩咐,“伊森,薩德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另外,記得去查一下這個人類的身世。我總覺得,這個陳逸軒,不簡單……”
“沒問題!”活力四射的捲髮少年一個翻身高高從扶手上躍起穩穩落在臺階下面!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的途中那個看起來很正太的背影忽然抬手對克蒂菲爾的方向擺了擺,“不過話說回來,這段時間除了這兩件事意外,我們也沒什麼其他事可做了吧?克蒂菲爾你整天憋在這沒什麼生氣的教堂裡小心長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