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絲毫沒有到別人家做客的感覺,反而她更像是這座宅子的主人。
獨孤霂青看到衛晴華的那一刻,瞳孔緊緊收縮,臉上青白之色交錯,卻也難得鎮定,她站起來,面上帶著一絲禮儀的笑。
“貴客盈門,霂青未曾遠迎,還請衛姐多擔待了。”
衛晴華倒也沒有因為獨孤霂青一句“衛姐”而覺得哪裡不妥,反而頗熟稔的說:“弟妹,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會說話。”
說罷,便就近坐了下來。
獨孤霂青因為她一句“弟妹”,臉色倒是變了幾變,若是按照七彎八繞的關係,衛晴華還須叫她一聲表姨,現如今,她完全是從顧瑜那邊來論了,硬是小了一輩不止。但她又何嘗在乎這種輩分關係,想想,這樣也好,便也緩和了僵硬的表情坐了下來。
“熠,還不給姑姑倒茶去。”獨孤霂青揮了揮手,指揮著廳中唯一年輕的男性去為衛晴華服務。
顧昕堯本是要讓獨孤熠也上一旁坐一坐,看他還穿著西裝,衣領處已經有了幾縷摺痕,看的出他回來的匆忙,卻不想獨孤霂青倒是先開始指揮起兒子來了。
衛晴華眸光幽深,瞳孔上細微的光點閃了閃,手指在椅把上敲了敲,說:“這就是熠熠侄兒吧,不愧是小魚兒的孩子,長的就是好。來,過來姑姑這兒坐坐,你是我的侄兒,端茶倒水那種粗陋的活計哪是你該做的。”
“那個誰,你家少爺金尊玉貴的不該去倒水,你個下人也好意思坐那兒吃吃喝喝,不幹活。”
衛晴華一席話本來就說的獨孤霂青臉色更加陰沉,等看到衛晴華目光所指之處,她更是暗暗咬牙切齒。
顧昕堯原本以為廳內只公婆加上熠三人,等衛晴華說完,再往她所看之處看去,才發現獨孤檸正坐在擺在廳內的那盞一人多高的大花瓶旁邊的椅子上吃東西。
很好不是嗎?正牌的嫡長子站在大廳裡被母親指使,而庶出的兒子卻有空在那兒吃東西。這就是獨孤家,長幼尊卑完全不存在的地方。
顧昕堯拉過獨孤熠,想要說什麼,卻因為衛晴華的話,而站住了腳步,聽她將指使的話說的那麼的利落,而且看穿著打扮,那獨孤檸比獨孤熠還像大少爺,卻被衛晴華當成了下人,她就覺得解氣,遂拉了獨孤熠坐到了衛晴華一邊。
獨孤檸哪裡受過此等閒氣,桌上的新鮮楊桃也不吃了,站起來就要過來,卻被獨孤霂青以眼光壓了下來。他撅了撅嘴,端著那盤楊桃,就從大廳後門出去了。
廳內只剩下了獨孤霂青,顧瑜,獨孤熠,顧昕堯,衛晴華幾人。
顧瑜從衛晴華進來,就不曾說過一句話,他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那清透明亮的眼睛也一如先前那樣沉靜如水。
只有他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稍稍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那細緻整齊的手指正用力摳住椅子扶手。
“熠,你是讓媽親自給客人端茶倒水嗎?”獨孤霂青見獨孤熠和顧昕堯坐到了衛晴華那邊,臉上原本尚算冷靜的表情有絲龜裂,她啪的拍響了桌子。
這一響將安靜的大廳震得大響了一陣,然後歸於安靜。
“弟妹,今天我是來看昔日舊友,你又何必這麼客氣。茶喝不喝都無所謂,倒是你,讓我感到意外。”衛晴華臉上依舊是淺淡的微笑,對獨孤霂青這突然爆發的怒火絲毫沒有在意。
獨孤霂青倒也笑了,那笑很冷,微微翹起的唇角上隱含了一些嘲諷。
“衛姐的昔日舊友只怕就一個--顧瑜,你親愛的晴姐來看你,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她轉向顧瑜,說道。
而顧瑜卻似老僧入定,並沒有因為她那聽來十分刺耳的話而憤怒或者示弱。
衛晴華因獨孤霂青一句“你親愛的”而微微變了臉色,昔日的情誼早就以顧瑜的外嫁而宣佈終結,今日前來也不過是了結一些陳年舊事,她沒想要傷害誰,也希望她心中留存的那個人不要被傷害。
“夠了!獨孤霂青,你還要傷他到幾時?你強迫他生了你的孩子,又弄進那些男人,還不夠嗎?”衛晴華突地站了起來,她原本泰然的表情被一種憤怒和不甘所取代,她指著獨孤霂青的鼻子,質問著。
衛晴華的憤怒似乎來得很快,也很急,快,急的讓她忘了她所說的那個被強迫生下來的孩子就在這裡。
顧瑜因為她的話,閉上了眼睛,那閉起來狹長的眼線中微微閃動著晶瑩,他的嘴唇微微抖動著,卻沒有能發出什麼聲音。
獨孤霂青因為她的話,臉色越發青白,她攥住椅子的扶手,似乎想要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