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門口,上了車,她連告別的力氣都沒有了,半路就睡著了。
現在,宿醉之後,腦袋微微泛疼,她皺了皺眉,嘆了口氣。
本來以為可以難得睡個懶覺,沒想到又是個煩心的早晨。路澄趴在床上,轉頭看了看鬧鐘:早上八點半。
上了年紀的人睡覺不好,早上起得早,路澄完全可以理解。可顯然,她奶奶就不理解孫女,恐怕也不想理解。
路澄不相信,奶奶面對路湛也會這樣無所顧忌。呵呵,不過是同姓不同命罷了,在奶奶眼裡,孫女就是不如孫子值錢。
路澄上一世就完全想明白了,既然不期待,也就無所謂傷害。因此,她慢條斯理地換了衣服,洗漱完,才慢吞吞地走下樓。
客廳裡,她的爺爺路大福,和奶奶喬銀翠正坐在沙發上,旁邊的單人沙發,坐著路沐,聽到聲音,都轉頭看向了樓梯。
“爺爺奶奶、堂妹,早上好。”
相比較於路澄的氣定神閒,路大福顯得有些侷促,而喬銀翠,看著路澄卻豎起了眉。
“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都幾點了還在睡覺,長輩來了也不知道早點下樓!”
喬銀翠從來都看路澄姐妹不慣,當然,究其原因,一是原本就不喜歡鄧谷藍,二是嫌棄鄧谷藍沒有生兒子。而路沐,是她唯一願意給個笑臉的孫女,因為她媽是喬銀翠自己挑的,而且還生了路家唯一的孫子。
路澄小時候,喬銀翠兩夫妻住在鄉下,路淼一家也住同一個村子,當時,大家的關係還算融洽。畢竟是偶爾見一次,鄧谷藍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地送禮,讓喬銀翠擺足了場面,賺足了面子,而且,那時,喬銀翠也很怕兒子被慫恿著不回家送錢了。
可後來,喬銀翠和路淼兩家都被路翰接到了h市,買了房,找了工作,安置下來,她慢慢就有了底氣,覺得自己一個兒子會賺錢,一個兒子孝順,所以,開始在鄧谷藍面前擺婆婆的架子。
可鄧谷藍哪是一個願意卑躬屈膝的人啊,況且當家作主了那麼多年儼然就是一個女強人,一開始還會說上幾句,到後來,完全就是陰奉陽違,就是路翰,後來也不是沒有過後悔。原來,就算是家人親人,有時候也需要一段距離,距離產生美,至理真言啊!
可惜,人都接來了,哪還送得回去啊,路翰提起來時,鄧谷藍就直接反對了。她婆婆那麼要面子,如果把人送回老家,說不定更覺得大媳婦在背後說婆婆壞話了。
路澄姐妹其實後來專心念書,也不過逢年過節和爺爺奶奶見一見,原來只覺得奶奶這人性格不太好,對她們很冷淡。而路澄也是在父母過世後,才發現,奶奶豈止對她們冷淡而已,如果真能冷淡,反而是件令人慶幸的事情了。
因此,路澄此刻聽到奶奶冷嘲熱諷的模樣,也不過彎了彎唇角,態度仍舊溫和:“如果奶奶你提前通知,說不定我就會夾道歡迎。我昨晚忙到很晚,現在精神也不太好,等我先吃了早飯,再陪你們聊天啊。”
說完,路澄就轉身往廚房走。
“你”喬銀翠見路澄這麼無視她,心裡更氣。
“老太婆,好了,先讓孩子去吃好早飯”路大福有些吶吶地攔了喬銀翠的手。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該受那丫頭的氣啊?”喬銀翠馬上轉移了發火的物件。
路沐一直很安靜,直到路澄進了廚房,這才皺起眉來。
路澄進了廚房,端起李嫂給她涼著的白粥,就著旁邊的醬瓜就吃了起來。她並沒有去餐廳,一邊吃著粥,一邊聽著外面客廳裡或重或輕的聲音。
她其實不知道今天喬銀翠帶著路沐,三個人是來幹什麼的。可她知道喬銀翠和路沐一家最近不太好過,否則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來打擾自己。
從遺囑宣讀那日開始,喬銀翠沒有一天不想讓那份遺囑作廢。路翰生前,她多少次明著暗著要求他好好栽培路湛,把路湛當接班人培養,沒想到到頭來,路翰還是受了鄧谷藍那女人的蠱惑,什麼都沒有留給路淼一家。
路淼固然讓她失望、生氣,可她更氣路翰。先是年輕時不聽她勸阻自作主張娶了鄧谷藍,再是不聽她的話,沒有好好幫幫路淼一家,以至於如今,路翰死了,路澄那個死丫頭接了公司,什麼都不留給路湛。
湛湛是她的心頭肉,也是路家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在閉眼之前,看到湛湛有大出息!
可她到處找律師、打聽來打聽去,所有人都勸她不要起訴,因為起訴也沒有用,她聽不懂那些什麼法律法規,只知道別人告訴她,花大錢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