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剛要請求太宗為了他把綺妍留下,只見太宗擺擺手道:“其實朕今日來也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因為朕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分量。”
“既然您知道,那就不要讓她離開兒臣,父皇——”李恪跪地懇請道。
太宗略低下頭,撫上李恪的肩頭,稍緩語氣,說道:“恪兒,你知道嗎?你母妃當年也曾固執的要離朕而去,可是她最終還是留在了朕身邊,你知道為什麼嗎?”
“兒臣不知,父皇與母妃多年來一直十分恩愛,令恪兒羨慕,恪兒也很想跟綺妍像你們那樣。”
“其實你母妃這些年過的並不快樂,朕心裡都明白。”太宗說到這裡,不禁感到悵然。他坐擁天下,應有盡有,卻始終無法令自己心愛的女子真正開懷。
李恪有點不相通道:“怎麼會呢?恪兒覺得母妃很愛父皇,跟父皇在一起怎麼會不高興呢?”
“恪兒,看來你還不懂你的母妃。朕當初違背了對你母妃‘此生唯一’的諾言,成為了你母妃的心中的一個死結。可是朕還是用真心感動了她,讓她為朕留下了,儘管她本身覺得不快樂,但朕總算是留住了她,還與她相伴了這些年。”
說到這裡,太宗嘴角邊揚起了一抹笑意,那是他一生做得最幸福的事情。
李恪聽太宗說起往事,心裡也不由的起了疑問。是啊,既然不快樂,為什麼還要留下?綺妍,她覺得不快樂,所以她才要走。為什麼他的母妃當年卻選擇了留下?
太宗告訴李恪:“因為朕善待她至今。朕從未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有時甚至連她不想見朕,叫個宮女來打發朕,朕就識趣的不去打攪她。多少年來,朝廷上即使發生再大的問題,朕只能回到後宮發洩,就連長孫皇后在朕不高興的時候,都被朕埋怨過,但是朕從來沒有遷怒過你母妃。所以你母妃心裡再怎麼不快樂,她都無法跟朕開口要求離開,因為朕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藉口離去!你明白嗎,恪兒?”
李恪似懂非懂地望著太宗,眼神裡似乎顯得無奈,又像是茫然。
太宗語氣忽從平淡轉為了嚴厲,道:“可是你對綺妍呢?以前你母妃就跟朕大致提到過,朕不信,因為你對綺妍的感情,讓朕一直深信不疑。要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朕真的不敢相信你會那樣對待她。難怪綺妍要離開你。當初她大概就已經被你傷透心了吧。看來是該放她走了。”
“不要啊,父皇——兒臣求求您。”他不能沒有綺妍。
“朕原本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再問問綺妍的意思,若是她對你尚有一點留念,朕也不會讓她離開。如今沒有必要問了,明日朕會下旨廢妃。”太宗站起身,捋了捋寬袍,一邊向外走一邊語重心長地勸著李恪道:“恪兒啊,朕覺得你還是好好珍惜你的兩個側妃吧,要是有一天她們對你失望了,也要離你而去,你怕是這輩子都追悔莫及哪!”
翌日正午,太宗命人將兩道聖旨下到了吳王府。儘管李恪把自己關在房中,不願出來接旨,李恪的舉動早在太宗的意料之中,因此太宗特意囑咐了傳旨太監當著李恪的面向王府眾人宣讀旨意,以公諸於世,不容違背!
第一道聖旨是“廢妃”:徐氏女綺妍,初封賢女,又蒙恩寵,賜婚吳王,立為王妃。婚後悍妒,處世不當,有違婦德,今廢去徐氏綺妍所有封號,貶為庶民,逐出王府。永不得載入皇家史冊。
第二道聖旨是“扶正”:吳王側妃柴令如,系大唐平陽公主長女,自幼聰慧,賢良淑德,誕育吳王長子李仁有功,今扶立為吳王正妃。
聖旨一經傳到宜心院,小桃趕緊跑回房間收拾著行囊,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綺妍放眼望了宜心院一遍,當初住進來時就什麼也沒帶,如今也沒什麼可拿走的,畢竟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也沒有值得留念的。馬上就可以見到君羨了,這才是她覺得最珍貴的。
“小姐,我都收拾好了,咱們快走吧。”小桃揹著包袱走出來道。
“綺妍姐姐!”
柴令雨從外面走來。
“雨妃娘娘。”小桃朝柴令雨拜了拜,曾經她很不喜歡柴家的這對姐妹,但這幾年來,柴令雨時常過來陪綺妍說話解悶,尤其綺妍失子後,再也沒有踏出過宜心院,王府裡的人幾乎忘記了他們還有位王妃在。
所謂日久見人心,柴令雨與她姐姐截然不同,漸漸地小桃從心裡對柴令雨敬重起來。
“免禮。”柴令雨虛扶了小桃一下,轉而向綺妍道:“綺妍姐姐,李將軍在外面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