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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這是楚狂曾經說的一句話,頗有志得意滿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嘆黃泉刀的威力還是自恃自身勢力已經達到可以目中無人的地步,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真假已經無從考證,因為楚狂已死,熟讀《炎傳野史》的細心人應該能從中發現一些問題,《炎傳》裡只提到了三百年前魔教叛亂,卻沒有說楚狂帶領的魔教孽徒猖狂到何種地步,更沒記載關於楚狂這個人的自言片語,倒是野史裡提了兩句,對楚狂的樣子也做了一番描述,說楚狂白衣飄血,面若書生,手生六指。不僅如此,野史裡還記載了當時楚狂說這句話的時間——當時楚狂帶領魔教教徒兵臨離火城城下,那時整個平原上的聯盟國家,除了幾個神秘之地,以及那些在楚狂眼裡沒有任何價值的偏遠小城,很多城池都落入了魔教手中。

只是隨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楚狂一死,這個曾經本來有機會一統天下的帝國瞬間土崩瓦解。

歷史有個人帶動,但是個人卻不能阻止歷史的前進,這點就像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但是有些東西卻是不會變的,就像蘇秦在天台山的地下深洞裡聽白啟念楚狂的遺言的時候記的一句話,對於黃泉刀,楚狂只說了一句話,楚狂說黃泉刀一出動天下,可誰知道他曾經在黑暗中磨礪了上千年。

人的名,刀的影。

就在黃泉刀向張萬山砍去的時候,麒麟軍馬隊裡這時才有人跌下馬,像是秋風掃落葉般,那些被盔甲包裹的嚴嚴實實、號稱一人能抵十人的麒麟軍百人小隊瞬間只剩下不足三十人坐立在馬背上。

沒有人知道剛才黃泉刀射向麒麟軍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像是出現了幻影,那一瞬間黃泉刀的樣子有些模糊。

一把刀,怎麼能眨眼間傷了幾十人的性命?而且都是破胸而出的傷口。

在那些劍宗或者氣宗高手的眼裡殺人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但是此刻詭異的黃泉刀的落入尋常人眼中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已經幾百年沒有戰亂的蒼穹大陸很少見到那些絕世修道者的勢力,一把無人掌控的刀就能殺人於百步之外,雖然在說書人的嘴裡聽過,或者一些傳記的描述裡看過,但是——有些事,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明白其中滋味,比如經歷死亡,經歷愛情,不然別人再怎麼說怎麼勸,都沒辦法感同身受。

看著突然死去的同伴,麒麟軍裡竟然傳來了低聲的哭泣聲,緊跟著空氣中傳來惡臭味,竟然是有人被嚇破了膽——這些自詡是皇家軍隊的他們,有著尋常軍隊所沒有的優越感,這種自豪一半是皇家帶給他們的權勢,另一半則是他們身上穿的那些不畏刀劍的盔甲,他們的盔甲包括所用的武器都是其他地方軍隊所不能比擬的,可是這些盔甲竟然被一把刀如切豆腐般破去……而且一個呼吸間就有幾十個同伴死在自己的身邊,饒是這些身經百戰曾百勝的戰士一下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特別是看著那些同伴死不瞑目或者臉上露出的各種表情,可以想象的出,在死亡的剎那,這些死去的麒麟軍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愈是不曾失敗的軍隊,愈是害怕死亡。

愈是溫室裡成長的花朵,愈是害怕風霜。

麒麟軍的將士不是沒有經歷過死亡,不是沒有看到敵人死後的表情,但是卻沒有那次像現在這樣把同伴的死像烙印一樣刻在心裡,因為朝夕相處,所以在乎,他們忘不掉這個夜晚,或許多少年後,還會有史學家在史書裡寫上重重的一筆:這是黃泉刀現世後掀起的第一道腥風血雨。

麒麟軍裡慌作一團,這個時候沒有人拿起手裡的長槍搜尋敵人在哪裡,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伴,有些失神,有些魂不守舍,那些馬兒失去了主人握韁的手的牽絆,它們先是低頭舔著永遠不會再站起來的主人的屍體,發現主人並未理睬自己之後,鼻子裡冒著熱氣邁著步伐向燃燒中的古松圍了過去。

對於這些馬兒來說,這十幾年沒有經歷過戰場只是供人類騎玩的它們還稱不上是戰馬,在它們的眼裡,這些身子已經冰冷的主人只是填飽它們肚子的供給者,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而言,現在它們並不餓,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它們更希望在這個夾雜風雪的時光裡四周更溫暖一些。

不止是動物,就是人類何嘗不是如此,喜歡溫暖,而後保暖思其他。

之前焚燒的古松已經燃到了最後一部分,有點點帶著火星的碎屑隨著風打著旋兒飄落到雪地上,那一點點的火星或被雪水侵染瞬間熄滅,或是迸散在了黑暗中自生自滅。

然而張萬山並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