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的速度很慢,項雪梅一個勁的看錶,一個勁的催促司機快走,可是在瓢潑大雨中前方的能見度太低了,暴風吹的車都在抖。
眼看十點了,車隊才進了龍田鄉的鄉道,泥沙、石頭,甚至有斷樹,看的項雪梅心頭髮涼。
廖仁忠卻坐在車裡思忖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水灌馬王莊?照這樣的大雨馬王莊不被沖掉才怪呢,多少年了也沒下過這樣的暴雨,可以想象山洪撲天蓋地洶湧澎湃的威勢……
而龍田鄉凌之北這個鄉長也早就披著雨衣站到了院裡,一家人都呆呆望著發怒的老天,真有點世界末日的感覺呀,凌之北氣的想把手機砸了,怎麼打也打不出去,搞什麼鳥毛啊?
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最先想到的是馬王莊,這一刻想起凌寒下午站在田梗上朝西望的情景,隱約聽到這小子好象建意讓項雪梅下那邊看看,也不知怎麼弄的卻把項雪梅惹火了。
此刻也顧不再琢磨這些,套上雨衣就往外跑,啟動了桑塔納還沒走出泥濘的小路就陷在水坑出不來了,發動機都熄了,凌之北大罵老天下了車,居然是齊腿深的水,水上車頭了,還走個屁,憤怒的關上車門淌著水上了正路,還好正路高,不聚水,他趕緊冒著雨往鄉政府跑。
暴雨一般是來的快也去的疾,等凌之北衝入鄉政府時,這裡值班的小王說電話線全可能斷了,打不出去,幾分鐘之內,鄉里大小幹部都套著雨衣來了,這時候不表現一下是傻子。
“怎麼辦?鄉長,好象雨小了些,風也沒剛才大了,我們是不是去杜莊兒、馬王莊看看……。”
凌之北沒好氣的道:“這都下了二十多分鐘了,還不小些?該淹的也全淹了,***,再這麼下一會,龍田鄉也讓洪水衝沒了,趕緊走,我看縣裡領導們也快來了,咱們跑著去……。”
一出門撞上了書記鄭之和,“鄭書記,你車呢?沒開啊。”
“唉,陷泥坑了,開什麼啊,我步行過來的,快,咱們去杜莊兒、馬王莊……。”他也急了。
一堆人沿著路小跑,頂風冒雨,雨勢是比剛才小了,但與平時一比那還是暴雨,鄭之和與凌之北一樣黑著臉,心裡都想,估計馬王莊十有八九完蛋了,自已這書記、鄉長是當到頭啦!
這邊人起步和是縣裡那夥時間相若,等項雪梅的車入了龍田鄉時,凌之北等人也看見了杜莊村,這時已經十點二十多分了,雨明顯的小了,風也吼輕了,“加快車速,直接去馬王莊。”
六七輛小車,‘嗖嗖嗖’穿過龍田鄉,路上的水給濺起幾米多高,領導急了,司機也瘋了。
項雪梅的心卻越來越來抖的厲害了,腦海中就象凌之北那樣幻現出凌寒下午立在田梗上的身軀,可到了這一刻,想什麼都遲了,聽天由命吧,如果老天可憐那些老百姓的話……
凌寒那句‘未雨綢繆總強過驚慌失措’的說話這刻讓項雪梅深深的品味到了那種苦滋味,恨只恨這個賊老天暴怒的太快太急,根本不給你反應的時間,從雨勢加大加快到駭人的程度連五分鐘也沒用,五分鐘啊,五分鐘能做什麼?項雪梅美眸中此刻充滿了淚水和悲愴。
“死諫”這兩個字象從天外傳來一般,剌的她耳鼓生疼,自已卻因意氣和矜持無視它的存在。
當車裡的項雪梅透過前檔風看到遠處杜莊兒村口堆滿的人時,心直接沉入谷底。
雨,居然在一瞬間變的好稀薄,風,幾乎感覺不到了,但那種沉悶的壓抑卻讓人無法呼吸。
當車子在人群外圍停下的時候,杜莊村口的幾十號人都扭過頭望著縣裡來的車隊。
車大燈照耀下,龍田鄉的鄭之和、凌之北一個跌坐在地上捶地,一個蹲在那裡抱著頭哭泣。
眼前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杜莊兒都讓水淹的進不了村啦,下面的馬王莊不提也罷。
“項縣長,縣長,我是罪人啊,嗚……馬、馬王莊…肯定…是完了……。”凌之北痛哭失聲。
項雪梅眼前一黑,晃了兩晃被盧永劍扶住,使勁甩了下頭,卻控制不住悔恨淚水的湧動,從閃開的人群這裡望過去,杜莊兒的中心街道淹的看不見了,還能看見好多村民站在自家的房頂上,這些人都來不及跑出村的人,不上房怎麼辦?即便躲不了被水沖走也得先上房避著。
……
大自然的天威太秘奧難測了,當雨勢加急之後,凌寒果斷決定讓村民再向東北高處挪過二百米,以防不測,他先把車開上了至高點,然後跑下來指著自已的車對陳正剛道:“正剛,看見了嗎?我的車那裡,讓人們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