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說什麼?心妍?是那個上次蔣駿脫口而出,卻被他吼了回去的名字嗎?
他剛才嘴角帶著笑,當著自己的面,溫柔地說要去接她……
劃過臉頰的冰涼,流進嘴裡的鹹澀,是淚嗎?
“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吧。別看了。”龍燁拍了拍她的肩膀,俯身把她橫抱起來,不忍低頭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只抬頭直視著前方,上車開往醫院。
車裡安靜得壓抑,“要是難受,就哭出來。”他抽了一張紙巾,塞進錢澄的手裡。
“我不難受,我哪裡難受了,我才不哭……”她連話都說不完,眼淚的就再也止不住了。“江一川你個混蛋,什麼等了我三年,什麼為了我發瘋,你放屁!!!”
龍燁的嘴角一僵,踩油門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你就那麼愛他?”他忍不住要問。
“誰愛他了?誰會愛他這種人?嗚啊……”
錢澄否認得越乾脆,他就知道她愛得越深。
如果三年來他不斷地透露出自己的點點心意,是不是就可能把他從她心裡趕走?他原以為那三年是江一川空白的沒有參與的三年,可沒想到,江一川在錢澄的心裡,從來就沒有缺席過。
他把她抱緊急診室,醫生先是替她簡單處理了破皮的傷口,又把她的腳踝包紮固定起來,“暫時不能沾到水,洗澡的話,就多多注意,或者讓你男朋友來幫你。”
“……他不是……”
“謝謝醫生。”龍燁爽快地接過單子,攙扶著她出去,“你坐在這裡等一下吧,我去交費。”
“好。”她在走廊上等著,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的心莫名地抽痛。
“一川,你是說真的嗎?阿姨懷孕了?”
一川……是江一川嗎?……
她能感到來人的腳步宣告顯地停頓了一下,但她仍然沒有抬起頭,她怕跟他對視,她怕此刻他身邊正站了別的女人。
“一川?一川?”女人溫柔甜美的聲音再次傳來。
許久,他應了一句,“上去吧。”
電梯聲響,腳步聲消失。
男人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的,是江一川。
錢澄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錢澄你就是個逃兵!孬種!你連看一眼對方的樣子的膽量都沒有!”她捶打著自己的大腿,一遍又一遍地。
“你在做什麼啊?”龍燁提著大包小包的藥跑了過來,按住她揮動的手,奇怪地問。
“誰讓你帶我來這裡的!誰說要來看醫生的!”不然她捶自己,那她就打人!她一拳拳地打在龍燁的胸口,發洩著,“不帶我來這裡我就不會看到髒東西!你倆是商量好的對不對!都是你都是你!”
龍燁被打得一頭霧水,但只要她不是傷害自己那就好。
良久。她才停了下來,他笑著問:“打夠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再打?我怕你沒力氣。”
“不夠!打你多少拳都不夠!”錢澄甩了一個白眼,強撐著站起來。拄著剛才護士給的柺杖,一步一跳地離開急診室。
龍燁扶額,無奈一笑,自己這是腦袋秀逗了?看上了一隻母老虎。
蕭驍的病房裡,氣氛又是一陣滲人的尷尬。
江一川把人帶到病房後,就退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看著錢澄瘸著腿離開,身側跟著龍燁,二人很是般配的背影,無情地嘲笑著她。
“心妍啊,你終於有時間回國了啊?”蕭驍坐在床上,臉上堆起了官方的笑容,對於這個當初自己也是疼得很的女孩,又是一肚子氣。
當年江一川和她談起戀愛,不知道是出於叛逆還是真的有感情,反正他是把人帶到家裡了,義正言辭地要退了令筱瑩的婚約,好不容易蕭驍才勸服了江世接受兩個人的關係,誰知道這個洛心妍突然就玩起了失蹤,幾個月後大家還是透過娛樂新文才知道,她去了外國進修,成了了不起的芭蕾舞團的隊長。
江家當時承受了不少的流言和嘲笑,江世夫婦自然不高興,就把江一川罵了一頓,誰知道這一罵,就把人罵出了江氏,江一川不再住在家裡,把所有心思都撲在了建立三越上。
眨眼已經多年,洛心妍突然又回來了,蕭驍心裡喜歡單純的錢澄,自然不待見她。
可畢竟在國外生活多年,在競爭激烈爾虞我詐的舞團裡屹立不倒多年,洛心妍自然有她的超高情商和手腕。江一川的冷漠和蕭驍的冷淡。她都當作看不見,她甚至坐在床邊,響個主人似的拿起刀和水果削起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