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兵在城樓下暴跳如雷,指著城樓上的戴風破口大罵。
然而戴風只當沒有聽見,命人將聖旨原樣送回,冷笑幾聲,交待守城的將領嚴防死守之後,戴風放心地回府休息去了。
原本戴風還有些擔心,王總兵手裡當真有抓人的聖旨,待仔細看了王總兵的聖旨之後,戴風放下心來。
聖旨是真的聖旨,帝王大印在上面,做不得假。然而用它來抓四品知府,卻不夠格了。坦白說,王總兵純粹是欺負平涼府的官員沒見過世面,拿著雞毛當令箭,想坑蒙拐騙,撈些好處罷了。聖旨上說京營官兵赴陝西平亂,陝西各府縣竭誠支助,說得挺像那麼回事,其實也就是泛泛而談的客套話,並沒有特指什麼東西,也沒給王總兵直接向地方官府要錢要糧的權利。
王總兵拿著這麼張聖旨狐假虎威,可是欺負平涼府沒有識貨的人麼?人家戴風幾十年前就是濟南府的守備將軍,論經驗,論見識,比王總兵強太多了。
王總兵在城樓下叫囂了半天,然而城樓上戴風早走了,留下守城的將領,冷冷地看著王總兵罵街。
王總兵很氣憤,很無奈,叫罵一陣之後自己都覺得挺跌份,很沒意思。氣呼呼地率隊回東大營。
回去之後,軍需官候在門口,向王總兵彙報了一個更加糟心的事情。
“將軍,軍中米糧僅夠兩天之用了。另外東郊的里長說好今晚再送三頭肥豬過來的,至今也沒送過來,屬下特意去問里長了,他說是知府衙門不讓送了……將軍,軍中已無菜下鍋了。”
王總兵氣哼哼地道:“郭知縣送糧過來了沒有?”
“沒有。”
“他孃的。平涼的官員,太猖狂了!”王總兵怒罵道,“我治不了他們。我就去找能治他們的人來!”
當晚,京營官兵草草地對付一頓。次日一早便全軍拔營,朝西安府方向趕去。
王總兵一走,戴風便帶著梁軍笑嘻嘻地入駐,準備集訓新兵。
許梁壓根就沒把王總兵的離去當回事,得知王總兵撤離了,當即派人去把躲在外地或者家裡的陸同知,黃推官叫進知府衙門。
許梁要與他們商議的,是一件關乎民生的大事情。陝西連年乾旱。嚴重影響莊稼的收成,雖然前陣子黃推官主持的清查田地,分配農田這些事情穩住了一部分人心,使得平涼府內的百姓動亂較少,安份了許多。
然而天公不作美,連年不下雨,即便黃推官滿肚子韜略,也無處施展。
許梁今日把陸同知,黃推官和幾個州縣的知州,知縣都叫了過來。便是要解決乾旱的問題。
平涼府眾官員濟濟一堂,一張大幅的平涼府地圖擺到拼湊起來的大桌上,許梁指點著地圖上標註的幾條河流。侃侃而談:“華亭,崇信,涇州,加上平涼,基本都處在涇水邊上,鎮原城靠近茹水,要想徹底扭轉幹旱缺水問題,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截河。築壩蓄水。”
到場的崇信知縣毛玉潔,涇州知縣林家洛。鎮原知縣賀誠,平涼知縣郭天敘都是緊跟許梁的人。許梁想要在涇水和茹水這兩條河上人工築壩蓄水,必須要當地的主片官員全力支援才行。
如今許梁已是平涼知府,不聽招呼的原鎮原知縣史俊生和崇信知縣秦峰已被許梁順利趕下臺,此刻主政各州縣的官員,多是許梁的老班底,老部下,執行力方面自然不存在什麼問題。正因為如此,許梁才敢提出這項工程。
眾官員認真地聽著,隨著許梁的講解,眾官員心中逐漸形成了大致的水壩輪廓,不由得紛紛點頭贊同。
許梁的構想說來也簡單,即由當地官府出面,在華亭,崇信,涇州,平涼,鎮原五座城池邊上各建一座水壩,攔腰截斷河水,形成人工水庫,調節水源,以作灌溉農田之用。
事是好事,然而實形起來卻頗多困難。涇州知縣林家洛不免皺眉問道:“府臺,如此大的工程,是否報備工部,朝庭準備下撥多少款項?”
許梁搖頭道:“事情本府已經具折上奏朝庭,至於工部是否撥款,我都諸位大人就不要報太大希望了。”
言下之意,就是朝庭掏錢的機率很小。
“嘶,這樣的話,”林知縣道:“築壩的銀糧從何而來?徭役工錢怎麼給?”
眾官員都看著許梁,顯然這也是他們想問的。
許梁雙手撐在桌上,目光自林家絡,賀誠等人身上一一掃過,點選著寬大的地圖,許梁沉聲說道:“諸位,修築水壩蓄水,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關乎著各縣民心穩定,也關乎著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