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這無所事事的日子裡,禮部左侍郎徐光啟派他的得意門生孫元化前來邀請許梁過府一敘。
徐侍郎作為此次陝西秋闈科考的主考官,他原本下塌的地方便是西安府的驛館。
然而許梁隨著孫元化見到徐光啟的地方卻是一處生機昂然的莊園,一方水草茂盛的小池塘,徐侍郎脫下了他正三品禮部左侍郎的官服,一身儒衫,坐在一張小方凳上,手中一杆魚杆,池墉裡的浮標靜靜地飄浮在水面上。
板凳的一旁,一個小木桶裡裝了半桶清水,幾尾小魚在桶內遊走。這便是徐光啟大半個上午的釣魚成果。
許梁沒料到西安城內也有人工養好的釣魚地,等聽得孫元化介紹,才知道這是三邊總督楊鶴特意為徐大人準備的休息場所。
按孫元化的說法,徐光啟平日的興趣愛好不多,釣魚算是他比較中意的活動專案。
許梁走到徐光啟身旁,徐光啟隨意地朝許梁擺手,道:“許梁,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閒,我讓人特意為你也準備了一杆魚杆,你不妨試試手氣。”
許梁看了看徐光啟身旁閒置的另一杆魚杆,不禁苦笑道:“大人真是錯愛了。許某平日來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垂釣的水平不及徐大人萬一。”
徐光啟笑道:“許梁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池塘垂釣,在等待魚兒上鉤的過程中,這份忍耐與執著,才是最體現垂釣者心境的事情。”
許梁無奈,只得在一旁坐下,早有徐光啟的侍衛小心地為許梁穿上魚餌,許梁便陪著徐光啟釣起魚來。
許梁自然知道徐光啟特意把自己叫來,絕不會是單單為了讓自己陪他釣一上午的魚,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然而許梁等了許久,徐光啟眼光都只盯著水面上的浮標,壓根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徐光啟不說。許梁即便心底焦急,卻也不敢崔促。枯坐一了會,許梁便兩眼四處打量著這方小洩塘。池塘是此處宅院的後院特意開挖的,池塘邊上栽了些楊柳等植物。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花徑小路,水榭亭臺,環境極為安靜。加上整個池塘只有徐光啟和許梁兩人在垂釣,便顯得極為安靜。聽不到一點旁的身響。
將近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徐光啟又接連釣起來好幾尾魚,而許梁的魚杆,壓根就沒舉起來過。
徐光啟看了看小木桶裡的魚,將魚杆裝好魚餌放入池中,瞟了眼許梁,無奈地苦笑道:“許梁哪,你這水中的魚餌早就被魚吃光了,該換換了。”
許梁聽了,臉色難得一紅。攤手笑道:“徐大人雅興,只是下官確實沒這個釣魚的天份。”
徐光啟指著許梁,笑罵道:“你啊,就是閒不住的性子。”頓了頓,徐光啟徐徐說道:“這幾天老夫在陝西官場上走了一圈,聽到一些傳聞。聽說許梁你與三邊總督楊鶴一直不對路?”
來了,正題來了許梁心中大叫,忙端正了態度,仔細地聆聽著,苦笑道:“說到這事。下官也不清楚哪裡得罪了這位三邊總督大人,楊總督就是看下官不順眼。就像此次楊總督駕臨西安府,下官也曾投貼子請求拜會了兩次,都被總督府的侍衛攔了下來。”
徐光啟眼光閃爍。對於楊總督為什麼會這麼針對許梁,徐光啟縱橫官場幾十載,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大概。只是這涉及到許梁的切身利益,徐光啟也不好多說。沉吟了半晌,徐光啟道:“許梁,你可知道聖上派楊鶴到西邊擔任三邊總督的用意?”
許梁訝然道:“用意?”他對楊總督的背景倒也調查了些。楊總督的前十幾年一直在督察院,混了十幾年才混到都察院僉都御史的位置,算是進步比較慢的一批人。只是崇禎皇帝上任之後,楊鶴才突然走了狗屎運,連升幾級,一躍而成為封疆大吏,三邊總督。
許梁不知道徐光啟問這話的用意,便揣度著回答道:“楊總督上任的經過,下官才沒有仔細打聽,不過,下官聽說,自前任三邊總督武之望殉職之後,朝庭是因為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才委派楊鶴當了這三邊總督。”
徐光啟看了許梁一眼,手捋長鬚,意味深長地道:“許梁你這話,對也不對。”
許梁驚疑地盯著徐光啟,問道:“此話怎講?”
徐光啟尚未答話,雙手熟練地拉起魚杆,便見一尾青鯉在半空中亂蹦著。徐光啟摘下青鯉,放入水桶中,裝好魚餌,再甩入水塘中。
將這一系列事情做完,徐光啟才幽幽然接著話題說道:“當初前三邊總督武之望自殺殉國,朝庭也很意外。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插倒也是實情。只是聖上選中楊鶴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