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平涼城裡所有的官員都覺得同知許大人,要麼瘋了,要麼傻了。
據探馬回報,此次民軍總兵力,號稱十萬之眾,實際兵力,即便沒有十萬,也有*萬。而平涼城裡,梁軍,城防軍,慶陽兵,延綏兵,就是把巡街的衙役,捕快,看牢門的牢卒都一塊算上,總兵力也不會超過兩萬人。
以兩萬人叫板十萬人,還主動約戰,這哪像個正常人幹出來的事兒?
賀人龍,賀虎臣等將領看許梁的眼神很複雜,說不上是愛是恨。陝西參政洪承疇,平涼同知陸一發,推官黃道周,堵在許梁書房門口,一遍又一遍地追問緣由,平涼縣知縣郭天敘呆在縣衙二堂裡唉聲嘆氣。
許梁的眼神很無辜,兩手一攤,很光棍地道“信都送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十萬民軍便要兵臨城下了……”
洪參政好久一陣無語,最後一跺腳,抖索著指點著許梁,“國忠,這麼大的事兒,你好歹跟本官說一聲哪……唉!”
許梁聞言低了頭,一臉慚愧。
洪參政再次嘆氣,約戰書已經送出去了,所謂覆水難收,木已成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咳咳,啥也別說了,捉緊時間備戰吧。
知府衙門大堂裡,一眾文官武將為怎麼防守獻計獻策,賀人龍的大嗓門傳出了知府衙門正門外。文官們商量著怎麼準備乾糧,繃帶,草藥,如何安置傷員,組織醫治力量,武將們吵吵嚷嚷著誰守城。誰出擊,誰接應,誰當後備力量。
堂堂知府衙門大堂。此時的情景像是生意最火暴的菜市場!
吵吵嚷嚷一個上午,總算勉強拿出了個大家都比較接受的方案。洪參政抬頭看了一圈。忽驚疑著問道:“咦,許大人怎麼沒在?”
吵嚷聲頓時為之一靜,眾人抬頭四處張望,這才發現自己一夥人在這裡吵了一上午,許梁這個罪魁禍首,呃,這個正主兒居然不在!
洪參政又問道:“誰看見許梁了?”
眾官員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詢問。你看見了嗎?沒啊,你沒看見?我也沒注意……
知府衙門總捕頭牛輔國見沒人應聲,便站出兩步朝洪參政拱手道:“洪大人,許大人好像和火炮營主司馬求道將軍上城樓巡查去了。”
噢,原來是巡查去了!眾官員恍然。
洪參政聽了,臉色不善,捶著案臺,叫道:“真是亂彈琴,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巡查城樓!”說著大手一指牛捕頭。喝道:“快去,把許大人找回來!”
牛捕頭應一聲,正要跑出去。忽聽見站在門口的官員欣喜地叫道:“甭找了!許大人回來了!”
眾官員扭頭看見,果然,許梁一身戎裝,正與火炮營主司馬求道往府衙大堂走來。二人進了大堂,滿臉堆笑,客客氣氣地向眾官員拱手問好。
洪參政心裡憋了火氣,開口便是責備的語氣:“國忠,明天便是十萬民軍兵臨城下了,時間寶貴。如何打贏這場仗,先拿個章法出來才是正經。巡查城樓這等小事,交給手下人做便成了。”
言下之意。許梁你有些捨本求末了。
許梁嘿嘿一笑,朝洪參政拱手道:“下官對守城戰不太在行,有洪大人和諸位將軍在此,諸位的建議,想必是妥當的。”
洪參政聽了,深深地看了許梁一眼嘆道,“也好。賀總兵他們商定了一個以少勝多的辦法,方才本官聽了之後,覺得可行。賀總兵,你將方案說與許大人聽聽。”
延綏總兵賀虎臣出列,朝許梁拱手道:“敵眾我寡,宜守不宜攻。然而此次是兩軍決戰,若一味死守平涼城,未免有失朝庭的威嚴。我與眾將軍商議,趁民軍長途跋涉,趕來平涼城外,立足未穩之機,由本將軍與賀將軍各率一路人馬,突然襲擊民軍大營,一戰得手,便撤回平涼城中,緊守城池,等待朝庭援兵。咳,那個民軍十多萬人進攻平涼,糧草必然不足,只要堅守個十來天,民軍必然因為糧草供應不上,軍心渙散,而不得不撤兵……”
許梁奇怪地看著賀虎臣,問道:“賀將軍,你與賀人龍準備帶多少兵馬出城襲擊?”
賀虎臣遲疑著道:“平涼城內守軍尚有近兩萬人,我想,我與賀守備各領五千兵馬出城……”
“哈,”許梁打斷他,覺得十分好笑,撥拉著手指頭,道:“民軍有十萬人,你們各帶五千兵出擊,還分成了兩路,這是趕著衝上去送死的嗎?”
“呃……”賀虎臣臉色尷尬,許梁說的話有些難聽,便粗聲問許梁道:“那以許大人之見,此戰該如何打法?”
許梁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