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知府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胡公公。
宋朝度朝西安府方位一拱手,道:“大人,陝西的鎮守太監胡鋼胡公公,監管著陝西全省的礦場,大人的梁記礦業若要長久經營,必須有胡公公的首肯,另外,還要按月繳礦稅。”
許梁恍然,宋知府這麼一說,也想記陝西鎮守太監胡公公這號人物來。自己剛上任陝西參政的時候,還特意去拜會過這位胡公公。印象裡陝西鎮守太監人如其名,雖然身體殘缺,但模樣卻比尋常人還要高大一些,足有一米八的個頭,配上他那陰柔的嗓子,令許梁對這位僅有一面之緣的胡公公的形象,清晰的記住了。
想不到事情還有繞到胡公公手裡的一天。
在宋知府答應替許梁和胡公公兩人引見之後,宋知府便心滿意足地離去了。不過會見胡公公的事情倒不至於現在就要見。
過了兩日,馮素琴果真回到平涼府去了,而梁記礦業的羅百貫得了許梁的授意,在秦員外和衛員外親自陪同下參觀了另兩處煤礦之後,以極低的價格順利收購了秦衛兩家的煤礦。
再過幾天,第一批十萬塊蜂窩煤。連帶著煤爐便由漢中知府衙門出面,分銷到了漢中府各州縣衙門裡面。與此同時,關於梁記礦業的蜂窩煤的小廣告幾乎一夜之間。便在漢中府的各州縣的城牆,街邊到處張貼。幾家專營蜂窩煤的小店在各州縣相繼開張營業。
蜂窩煤的對外銷售。終於拉開了序幕。
這種事情,自然有羅百貫,蔡冒和一應的梁記礦業的掌櫃管事們去安排佈置。而許梁此時卻是回到了西安府內,在一處十分雅緻的酒樓裡宴請陝西一地的鎮守太監胡公公。
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而坐著享用的只有許梁和胡公公,王啟年三人,一位西安府內頗有名氣的清倌人離著圓桌几步遠端坐著,手撫琵琶。低吟淺唱。
聽著琴音,眼前的這位胡公公微閉著雙眼,搭在大腿上的右手輕輕拍打著拍子,看上去很是陶醉。
許梁對眼前的這位胡公公的表現,卻不禁有些佩服起來。許梁已經將類似於宋朝度籤的那份股份合同擺到了胡公公面前,只要胡公公在上面籤個字,按個手印,那梁記礦業的煤礦礦場便有一成的股份屬於這位胡公公的了。
而讓許梁佩服的是,這位胡公公瞟了眼合同之後,卻沒有表態。而是轉而煞有介事的搖頭晃腦地欣賞起琴音來。
胡公公裝傻充愣,許梁儘管心底著惱,卻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好不容易清倌人一曲終了。起身朝許梁這個方向盈盈一禮,許梁便鼓掌笑道:“這曲子不錯,想不到胡公公也是愛好音律之人。”
胡公公聽了,咧嘴朝許梁微微一笑,道:“讓參政大人見笑了,咱家是個沒根的人,旁的愛好倒也夠不著,偏就喜歡聽人彈唱些清幽的曲調。”
“呵呵。”許梁乾笑著,自己對古代的音律一竅不通。胡公公跟自己扯音律,那真是對牛彈琴了。
是以。許梁立馬把話題轉到此次的正事上面來。將桌上那封合同往胡公公的方向推過去一些,看著胡公公笑道:“公公。這是梁記的一份心意,還請公公笑納。”
胡公公再次往那合同上瞄了眼,咂吧著嘴巴,攤手說道:“參政大人別看咱家在這酒桌上顯得酒脫,其實咱家也有咱家的難處。咱家受當今陛下信任,被委派來陝西當差,監管著陝西的礦場,其實也是帶著礦稅任務來的。每到年關,咱家便要因為沒能圓滿完成內務府劃定的礦稅指標而愁得睡不著覺。”
許梁聽著,眉頭便輕輕皺了起來。這胡公公不接許梁的話茬,卻扯起他作為陝西鎮守太監的苦情來,這分明是對許梁給出的一成股分不太滿意啊。
“參政大人,”胡公公自然看清了許梁的神態變化,頓了頓,便又說道:“相比於這所謂的梁記煤礦的一成股份,咱家其實更看重的,還是那些明明白白的真金白銀。”胡公公說得似乎還很難為情,老臉微微一紅,道:“咱家自小便淨身進宮,學識可比不上參政大人,參政大人這上面寫的一成的股份嘛,到底值多少銀兩,咱家可就弄不明白了,而且咱家也不相去費這個事,梁記的煤礦,日後只要按時繳納稅銀子,咱家自然不會讓羅大掌櫃為難的。至於這份合同嘛,參政大人還是先拿回去好了……”
許梁的臉色便徹底陰沉下來。他沒料到鎮守太監胡鋼居然會這麼不給面子。以自己堂堂從三品參政的身份,拿出一成的股份來結交這位太監,對方居然會拒絕!
胡公公將意思挑明,便也不在酒桌上待著了,朝許梁拱拱手,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