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來。”許梁說著,然後囑咐鐵頭道:“對了,曹文詔暫時軟禁在巡撫衙門裡面,只要他不走出巡撫衙門,他想做什麼,你們不得干預!”
“是。”鐵頭應道。
許梁又道:“順便給固原的三邊總督府帶個訊息,就說曹總兵身受重傷,需要在巡撫衙門悉心調養,至於能不能痊癒,什麼時候能夠痊癒,這就得看朝庭的態度了。”
三邊總督洪承疇得知平涼遊擊將軍羅汝才率軍出擊的訊息已經過去十多天了。然而民軍李都司都已經被迫遠離了固原範圍,而陝西副總兵曹文詔卻杳無音信。
洪總督也曾去信詢問過羅汝才,卻沒有得到回應。直到從陝西巡撫衙門送來的一封信。
洪承疇看完信件之後,臉色便陰沉下來。
曹文詔在巡撫衙門養傷,能不能痊癒,什麼時候能夠痊癒,還得得看朝庭的態度!對於許梁在信裡隱含的意思,洪總督看得明白。許梁是在告訴洪承疇,曹文詔在他手裡。放不放人就得看洪總督答應許梁的事情辦得怎麼樣!辦好了,曹文詔還是陝西副總兵。辦不好,曹文詔沒準就是個死人。
洪承疇手下可用的將領。實在太少,曹文詔算是非常得力的良將。他的安危,洪總督不能不放在心上。
洪總督把總督府裡幾個參謀都叫進了屋裡,一堆人商討了一天一夜,天亮之後,終於從三邊總督府裡發出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摺。
幾天後,奏摺遞到了通政司,再迅速轉到了內閣。內閣首輔周延儒查閱之後,感到茲事體大。急忙把溫體仁和徐光啟兩名閣老叫上,三個老頭急急忙忙地進宮面聖。
內閣大臣齊聚養心殿,把正在處理公務的崇禎皇帝也嚇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事情,崇禎皇帝驚疑地看著三位閣老,問道:“三位閣老,又,又出了什麼大事?”
崇禎皇帝不問出了什麼事情,而是問出了什麼大事!可見對於崇禎皇帝來說,朝庭每天都在出事情。而能夠同時驚動三位內閣大臣的事情,必定是極大的事情!
首輔周延儒雙手奉上三邊總督洪承疇的奏摺,交給侍候的司禮秉筆王承恩。待王公公將奏摺送到崇禎皇帝手裡,周延儒等三人才躬身稟報道:“皇上,三邊總督洪承疇急報,西北民軍死灰復燃,聲勢浩大,數度兵圍固原城!洪總督和曹總兵數次出兵征剿,收效甚微……半個月前,陝西副總兵曹文詔率一千餘騎討伐民軍首領李都司,結果身陷重圍。全軍覆沒,曹總兵隻身衝出重圍。卻也身受重傷,生死未卜……”
周首輔說著。不禁老淚縱橫,俯首泣聲道:“皇上哪,西北亂局,一發不可收拾,三邊總督洪承疇無兵可派,無將可用,洪總督上折請罪,請皇上另擇賢能,平息西北亂局!皇上,西北危矣!”
溫體仁和徐光啟見狀,也急忙跟著跪下,俯首磕頭。
崇禎皇帝邊聽邊看奏摺,啪的一聲將奏摺拍到桌上,右手因為用力過度,手背上青筋突起,崇禎皇帝手腳冰涼,頹然癱坐到龍椅上,看著養心殿中間並排跪著的三位內閣大臣,不禁也紅了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
司禮秉筆王承恩見狀,上前輕輕的拍著崇禎的後背,輕聲道:“皇上,保重龍體。”
崇禎皇帝深深地吸了好幾口大氣,朝三位閣老擺手道:“三位愛卿,快起來說話。”
“謝皇上……”
周延儒等三人各自站起,看著崇禎皇帝,低下了頭。
“洪總督無兵無將,對西北局面束手無策。”崇禎皇帝長嘆一聲,說道:“依諸位愛卿之見,朝庭哪裡可以調撥兵將過去?”
周延儒,溫體仁,徐光啟各自看盾,然後同時低頭,不回話。
“說話呀!”崇禎皇帝無奈地叫道。
周延儒無奈地往前一步,朝崇禎皇帝拱手道:“皇上,朝庭重兵都分佈在九邊和遼東,而九邊和遼東局勢緊張,不宜調兵。唯一能動用的兵力,唯有京營……”
“京營身負拱衛京師重任,豈能輕易呼叫!”崇禎皇帝斷然否決道。
“那麼,原通州總兵戴風眼下正駐防遵化,”周延儒想了想,又拱手說道:“戴總兵揮下有五萬精兵,倒是目前唯一可以動用的兵力。”
周延儒說完,溫體仁和徐光啟都用詫意地眼光看著周延儒,他們都覺得,周首輔這純粹是在找罵。通州總兵戴風本人是許梁的老岳丈,他手下的兵將都出自梁軍。內閣和兵部在許梁離開京師之後,也想盡了辦法往通州兵裡面摻砂子,但是派過去的將領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便神秘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