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執意要你的人趕車的話……咳咳,本將軍再與那老巫師說一說。”
羅汝才說著,便慢慢地往黑馬車上走,邊走邊用手散氣味,嘀咕著:“這麼重的味道,這趕車可是個苦差事兒……”
王武聽了,也不由得跟著散風,旁邊的護衛見狀朝王武說道:“隊長,咱們兄弟幾個可是受夠了,你把車伕換下來,誰願意去趕車?”
王武一聽,回頭看身邊的十幾名護衛都苦著臉色,紛紛搖頭,再想到那股氣味,王武一個箭步竄出去,拉住了羅汝才,陪笑道:“那個羅將軍,既然是老巫師的意思,那便算了吧,誰趕車都一樣的。”
羅汝才聽了,仰頭想了會,點頭:“也好,那你們這就出發吧。”
王武和十幾名護衛,各自騎著馬,一路護送秦王的遺體回陝西,自赤斤城出發,一路不停地往肅州關方向趕去。
路上花了兩天時間,途中歇息的時候,王武特意找機會去試探了那老巫師和僕人幾次,才發現這老巫師不但神神叨叨,而且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語言,自己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懂。至於那位趕車的僕人,似乎也是個悶葫蘆,除了吃飯的時候走過來端了老巫師的那兩份之外,一路上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估計即便說了,王武也聽不懂。
兩人如此怪異,王武試探了兩三回之後,便也沒有了打探的興趣,一路上除上按時讓手下人送吃的喝的過去之後,連馬車都不想靠近了。
一行人趕到肅州關外的時候,王武的心情很好。
只是肅州關城門緊閉,王武拍馬走到城門底下,仰著頭往城樓上大聲解釋了一通,又待了近一個時辰,城門都沒有開啟的跡像。而且,城樓上明軍守軍戒備地盯著自己一行人,像是隨時會做出攻擊一樣。這令王武感到一陣迷惑和不安。
肅州關內守將府邸,此刻的肅州關守將安將軍正畢恭畢敬地看著大堂上大馬金刀坐著的兩人。這兩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一個是三邊總督洪承疇,另一個是東緝事廠廠公餘化田。
餘化田的身旁,還站著一人,卻是東廠檔頭宋檔頭。
洪承疇皺著眉頭朝餘公公道:“餘公公,關外的梁軍在打什麼鬼主意?這個時候把秦王的遺體送了回來?咱們這城門是開還是不開?”
餘化田也在猶豫,“洪大人,秦王雖然戰死沙州,但到底是大明的藩王,他的遺體要回歸長安,咱們是沒有道理攔著的。怕就怕這其中有詐,關外的梁軍藉機向陝西巡撫衙門的人通訊息。”
“這也正是本督擔心的。”洪承疇為難地道,他看向安將軍,沉聲問道:“護送秦王的人一共多少人?後面有沒有人跟著?”
安將軍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道:“總督大人,末將仔細看過了,護送秦王的人一共十七人,都騎著馬。此外還有一輛馬車,一名趕車的車伕。至於車內有沒有人,末將就不清楚了。”
餘化田失笑道:“馬車內放著的可是秦王的遺體,聽說秦王朱存樞都斷氣快一個月了,這麼熱的天氣,馬車裡該是臭氣熏天,哪裡還能呆人。”
安將軍突然想起了什麼,拱手道:“對了,那帶隊的人叫王武,他說是洪總督手下的人。”
“王武?!”洪承疇失聲叫道,然後起身,朝餘化田說道:“餘公公,這下該不會有錯了。許梁和秦王出關前,本督特意在秦王身邊安插了王武等十七人做為秦王的護衛!”
餘化田撫掌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倒是有把握了。”
於是,洪承疇和餘化田等人趕到肅州關城門口,喝令開啟城門,放關外的人馬進關。
王武一行人一進關,便被明軍士兵團團圍住了。洪承疇邁步而出,朗聲問道:“來人可是秦王護隊王武?”
王武心裡正忐忑不安,看見洪總督出現了,頓時大喜,忙上前見禮。洪承疇仔細詢問了護送的隊伍情況,見騎馬的都是王武手下的護衛,心便放下了一半。待聽說還有車伕和一名老巫師時,洪總督便變了臉色,一揮手,命人將老巫師和車伕趕下馬車,押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洪總督陰沉的目光盯著王武,喝問道。
王武心中惶恐,哆嗦著將羅汝才對他的說辭說了一遍。
“巫師?油燈?!”洪承疇盯著老巫師和那車伕,審視地打量著。
那面目猙獰醜陋的老巫師被兩名明軍士兵反綁著,對著洪承疇大聲怪叫,指著馬車方向手腳亂擺,奮力掙扎!只是叫出的話,卻沒有人能夠聽得懂。
“他鬼叫什麼?”洪承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