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府聽了,沉吟會,看眼許梁,轉眼笑道:“原來譚會長還是何大人的大舅哥,哦哈哈,何大人家的那位美人本官見了也有些心癢癢啊,呵,說起來還是建昌的水土養人哪。”
“呵,府臺大人謬讚了。”譚志成起身,謙卑地笑:“譚某知道江邊上新來了家畫舫,舫間的主人豔驚四座,大人明兒有空,譚某想請大人和諸位大人一起去坐一坐。”
孫知府笑而不語。
何通判擺手道:“志成,府臺大人公務纏身,哪有空去那種地方。”
孫知府卻擺手笑道:“何大人說笑了,公務是忙不完的,這一張一弛才是為官之道嘛。既然剛剛譚會長都極力推崇,那明兒咱們不妨去瞧瞧。”
何通判聽了,便不再堅持,又轉向許梁道:“許大人,剛才本官所說,許大人覺得如何?”
許梁故意裝傻:“何大人高風亮節,一心為公,下官十分欽佩。”
何通判一皺眉,道:“本官是問,許大人為本官的提議贊同與否?”
“呃,何大人什麼提議?咳咳,下官未曾聽清楚。”許梁瞪眼愣道。
“本官剛剛說,”何通判皺著眉頭,一字一字地說道:“譚記和梁記合併為一記,共同生產皂膏,將皂膏做大做強。”
許梁輕笑,擺手道:“何大人說笑了,梁記米粒之輝,哪裡能與譚記爭光。梁記就是想靠上去,只怕譚記還看不上眼呢。”
譚志成立馬站起身,拍著胸打包票:“許大人放心,雖然譚記皂膏是我弟弟的產業,但譚某在此可以保證,梁記若能歸入譚記,譚記絕不虧待了大人。”
許梁微眯了眼,看著譚志成。
何通判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為了預祝譚記和梁記順利合併,來來,咱們……呃,府臺大人,下官……咳咳……建議一起喝一杯?”
孫知府笑吟吟地看何通判一眼,舉杯道:“梁記皂膏本官早就聽說過的,想不到建昌還有個譚記,唔,兩者若能合併,倒也不失一樁美事,既如此,來,大家舉杯!”
眾人轟然響應,待一圈酒喝完,譚志成又端滿了一杯起身對著許梁道:“有道是宜早不宜遲,許大人,明兒譚某便讓舍弟上樑記洽談合併的事情去,早日讓兩記順利合併,許大人,譚某單獨敬您一杯。”
許梁恨得牙根癢,也不起身,虛抬酒杯與譚志成遙遙地示意一下,酒杯湊到嘴邊,溼了溼嘴唇。
譚志成也不在意,一口乾了,緩緩坐下。
何通判端起半滿的酒杯對許梁笑道:“許主簿,來,本官也與你喝上一杯。本官酒量淺,我隨意,你幹了!”說著,果真淺淺地喝了點。
許梁現在對這何論之是反感到了極點,心裡將何某人的全家女性問候個遍,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慌得起身,也不知是激動呢還是怎的,手顫抖著一仰脖,一杯酒光了倒有大半灑到了衣襟上和地下。
孫知府的接風宴持續了兩個時辰才散了。王知縣領著半醉半醒的孫知府和何通判不知去了何處。許梁隨了陸縣丞等人一齊出了知味樓,各自離去。
知味樓二樓臨窗,譚家兩兄弟赫然站在窗前看著諸位大人陸續離去。譚二爺譚志勝看著許梁的那輛馬車在坐侍衛的護送下消失在街道盡頭,他道:“大哥,你說姓梁的會甘心將梁記讓出來麼?”
譚大爺譚志成嘴角帶笑,道:“若是一般時候,他自然是不肯的,但是今晚當著眾多大人的面將事情說了出來,以我看,他是不肯也得肯了。嘿嘿,除非他許梁甘願得罪四品知府和六品通判。你說,他會有這麼傻麼?”
“哈哈,以小弟對這姓梁的瞭解,他自然是聰明得緊的,我在想,許梁回去之後會不會氣得吐血而亡?”譚二爺得意地道。
“哈哈……”
譚家兩兄弟相視大笑。笑聲漸弱,譚大爺臉色一整,對譚二爺肅然道:“二弟,以後做事千萬不能如此魯莽了,事情做乾淨了倒也罷了,你看看現在,許梁出入都侍衛成群,成了驚弓之鳥,他內心裡多半是對我們有所懷疑的。”
譚二爺無所謂地道:“大哥,這事是小弟沒考慮周全,一時大意讓他給逃出條小命,不過大哥你放心,他逃得過初一,難道還能逃得出十五去?一次不成,那我就再來一次!”
“胡鬧!”譚大爺變了臉色,訓斥道:“你當九品官員是這麼好殺的麼?一個弄不好後患無窮!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大哥,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變得越來越膽小了呢?”譚二爺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