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明察暗訪了多日依舊一無所獲的張御史和周郎中終於從一名光祿寺官員的口中得到了條振奮人心的訊息:那個重金購買官員書法的唐員外在通州城出現了。
張御史和周郎中叫了兩名隨從,便急匆匆地前往通州。
進了通州城,周郎中問道:“張大人,通州新換了一名總兵,聽說那總兵戴風原本是陝西平涼的副總兵,與許梁關係一向很親近。咱們到了他的地盤,要不要先去照會戴總兵一番?”
張御史搖頭,冷然說道:“不妥,此番你我來此查詢那唐員外,並不是以官方身份來的,這事不能驚動戴總兵。而且戴總兵與許梁關係密切,唐員外出現在通州城裡,就更能說明,唐員外極有可能就是許梁安排的人。”
周郎中點點頭,道:“那咱們是先住店還是先去找人?”
張御史道:“正事要緊,先找人。”
於是,張御史和周郎中兩人懷裡揣著透過那光祿寺官員草繪的唐員外的畫像,便直奔通州城裡的一家茶館。
因為據那光祿寺的官員所說,唐員外最近多次出現在這家茶館裡。周郎中找來茶館的掌櫃和夥計一問,果然,唐員外確實在茶館裡出現過。
掌櫃的看著周郎中手中展開的畫像,緩緩點頭:“嗯,公子手裡的這份畫像與唐員外本人倒確實有幾分相像。只是我聽說這唐員外並不是通州本地人。好像是遼東一帶的皮草商人,到通州城裡來。也是來談一筆皮草生意的。前幾天他確實在茶館裡出現過幾回,只是最近兩天,卻是沒再來了。”
周郎中心中驚喜。熱情地問道:“那掌櫃的,你可知道。唐員外落腳的地方在哪?”
掌櫃仰著老臉想了想,忽的一拍手掌,欣喜地道:“我想起來了,唐員外說過一回,他好像是住在前邊的雲來客棧裡。”
周郎中和張御史聽罷大喜,往掌櫃手裡塞了枚碎銀子,道:“賞你的。”
掌櫃的手裡拿著銀子,臉上笑開了花。連連彎腰道謝。
雲來客棧也算是通州城裡比較有名氣的客棧之一,是棟三層樓高的建築。
張御史和周郎中到了雲來客棧,周郎中走到櫃檯向掌櫃打聽唐員外的訊息,不料那唐員外前兩天卻是到鄉下收皮毛去了,這兩天並不在客棧裡。
周郎中便朝張御史苦笑道:“怨不得這唐員外這麼難找,原來這廝是個行腳商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張御史道:“也罷,咱們也在這客棧裡住下,等著唐員外回來。”
於是,張御史和周郎中,外加兩名隨從。便住進了雲來客棧,還特意住到了那唐員外的客房隔壁。
想著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那關鍵人物唐員外,張御史和周郎中的心情都非常放鬆。晚間兩人在客棧一樓的大廳裡叫了一桌子酒菜。把酒言歡。
客棧吃飯的人只有兩三桌,顯得有些空曠,張御史和周郎中喝酒正半酣,忽見一名穿著湖水綠的夾襖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身姿綽約,儀態嫵媚,似乎是受了什麼委屈,柳葉眉下的雙眼紅紅的,尚帶著淚花。
張御史和周郎中不由多看了兩眼。暗道:好一個美貌女子!
女子怯生生的眼睛朝客棧一樓張望了兩眼,目光在張御史那一桌停頓片刻。輕咬著薄唇,猶豫一陣。便小心地走了過來。
張御史和周郎中便看著這女子。
女子盈盈地福了一禮,嬌聲說道:“兩位公子,小女子紅桃有禮了。”
周郎中呼的吐出口酒氣,大著舌尖問道:“紅桃……姑娘?可是有事需要在下效勞?”
紅桃臉色一紅,嬌羞無比,怯怯地說道:“讓兩位公子見笑了,小女子在家裡受了長輩的氣,隻身跑了出來,身上卻未曾帶得銀兩,一整天粒米未進,我看兩位公子面相莊重,定是個正人君子,可否……可否……”
“如何?”周郎中原本喝了不少酒,這名叫紅桃的女子又羞又怯的模樣,令周郎中心思大動,便緊追著問道。
紅桃紅著臉垂下了頭,聲如細蚊:“可否向兩位公子借幾兩銀子,好買頓飯吃……”
“哦?哈哈,這當然沒有問題……”周郎中哈哈大笑。倒是一旁的張御史尚能保持清醒,盯著那紅桃,問道:“紅桃姑娘,你是從家中跑出來的,敢問你家在何處?”
紅桃聽了,臉上紅若彤雲,低著頭一臉糾結的神情。
張御史心中疑惑叢生,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