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利來利往,商人逐利,家有餘財,如今向他們徵收戰時稅,也是要他們為國出力。況且此次徵收的戰時稅,份額也僅是三十取一,與商稅相當,只是排除了商稅不取之列,一應商品,皆在徵收之內。”
張知州回過頭來,看清了說話之人是個沒品沒級的雜職胥吏,不禁拂袖怒喝道:“大膽!我等朝庭大臣議事,哪有你一個無品無級的小吏說話的份?不知禮數,不懂規矩!”
毛主事臉色就更紅了,氣得渾身顫抖。
許梁終於忍不下去了,指著毛主事,出聲道:“張大人,這位便是新任的平涼課稅局主事毛玉潔。方才毛主事所言,本官深以為然。此次徵收戰時稅,實在是因為平涼陷落,府庫空虛,無錢糧招募兵馬,以便收復失地。箇中緣由,還請各位大人理解支援。”
張知州冷哼一聲,看眼一直沒出聲的陝西參政洪承疇,梗著脖子叫道:“即便如此,似這等臨時增加稅種,光憑咱們這屋子的人是做不了主的,須得提請三邊總督府,報戶部審批,專摺奏於皇上。”
許梁聽了,轉向洪承疇,道:“這件事情,本官先前也向洪大人請示過,洪大人也是不反對的。”
洪承疇點頭,沉聲道:“不錯,許大人的提議,三邊總督武大人也沒有反對。”
張知州聽了,嘴角抽動幾下,依舊不死心地問道:“那麼戶部呢?可有朝庭的批文?”
許梁心中的火氣噔噔地往上竄,盯著張知州,冷下臉來,語氣森然地喝道:“本官這次召集諸位前來,是想請諸位在徵收戰時稅的過程中提些建議,絕不是討論收與不收的問題。無論如何,自明日起,平涼府治下各州各縣,開始徵收戰時稅。”
黃道周和林家絡見狀急忙起身,走到堂中,拱手朝許梁道:“下官遵命。”
張知州臉色變得鐵青,冷哼一聲,道:“既然許大人早有計較,那還找我們議什麼,直接頒文施行便是了!今日召我等議事,純粹多此一舉!下官州衙裡面還有緊急公務要處理,告辭了!”說罷,張知州朝洪參政微一拱手,轉身大步離去。
留在屋內的眾官員面面相覷,小心地注意著許梁的臉色。
許梁臉色很平靜,待張知州走後,他隨意地朝看著眾人,道:“這事便這麼定了,諸位回衙之後,當按要求仔細落實。散了吧。”
眾官員領命,起身離去。許梁陪著洪承疇往許府外院走,在許府大門外目送洪承疇上了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鎮原知縣黃道周並未走遠,他走近了些,眼看著洪承疇離開的方向,幽幽地說道:“固原知州張鳳奇,萬曆三十八年進士,原本也是政績相當突出的官員。次此張大人如此不配合,多少還是有原因的。”
許梁回過頭來,問道:“什麼原因?”
黃道周道:“原本平涼知府是由張鳳奇擔任的,但不知怎的由洪大人兼任了一段時間。如今洪大人的知府職務被撤了,許大人當了平涼同知,知府的位置空在那,張大人還是挪不上去。境遇如此,張大人難免心懷不滿!”
許梁長哦了一聲,暗道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難怪這張知州見了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敢情自己還不知不覺地的擋了人家的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