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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訊息,肯定是極為重要。

“讓他進來。”關靖收回手,開口說道。

“是。”

韓良應聲,退到一旁,沉香卻注意到,他朝外頭的侍衛比了個手勢,頓時守在門外的十多位衛士,先依序走了進來,站立於兩旁。

然後,帶刀侍衛才揚聲宣告。

“景城城張大夫,進。”

“在。”

一位風塵僕僕、布衣灰髮的男人走進來,在離桌案十步前跪下。

“景城張長沙,叩見中堂大人。”

聽到這名號,她不由得訝異,對來人另眼相看。

張長沙,是北國極為有名的大夫,世代都是名醫,其先祖寫下的醫書更是醫界經典,對後世影響極為深遠。

“張大夫深夜趕來,有什麼急事?”

沉香安靜的跪坐,發現關靖沒看來人一眼,又提起了筆,邊問邊寫。

“稟中堂大人,小人特地前來,是因為景城災情慘重,眼下就亟需更多的資源救助。”

“我以為,送去的糧,該夠了。”他提筆如行雲流水,語聲淡淡,不疾不徐。

“不是糧的問題。”張大夫臉露惶恐,急切的說道:“事實上,糧食已經足夠了。”

“那又是什麼問題?”

“大人,景城過去這一旬,爆發疫情。此疫病極為兇猛,還會傳染,染病者三日內便轉為重症,患者高燒不止,亦會胡言亂語,七日內便藥石罔效,過去一旬,城裡染病而死的,每戶皆有。”

在素絹上游走的筆,停住了。

“什麼病?”關靖問。

張長沙深吸一口氣,才吐出兩個可怕的字眼。

“寒疾。”他痛心疾首,雙目通紅。“十日之前,家父也染上重症,他告訴小人,這是極為少見的寒疾,只在大雪嚴冬時才會出現。”

沉香的臉色,驀地刷白,不禁渾身一顫。

張長沙抬起頭,放膽直視關靖,已顧不得恐懼。“先祖曾留書,百年前的大雪,就是這種寒疾,奪走北國數十萬的人命。”他從懷裡,取出一本書冊。

屋內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都曾聽聞,那種在嚴寒時,才會出現的疾病,比瘟疫更駭人。

百年前那場大雪,餓死的人不少,但是病死的更多,才使得聲勢如日中天、剽悍勇猛的北國開始衰敗,南北兩國之勢,才平衡過來。

張長沙哀切落淚。“懇請大人,派兵增援,協助防疫。”

關靖的視線,終於離開絹書,看向連連磕頭的醫者,淡淡的問道:“你說,這病,會傳染?”

“是。”張大夫垂淚,點了點頭。“只要接觸,就會傳染。”

“你可有救治的辦法?”他問。

大夫悲傷的搖頭。

“三日之前,家父也病逝。我們幾個大夫,力有未逮,望大人也能派更多醫者,共同前往商討。這場大疫,不能讓它擴散,一定要控制住它,要是失控,怕這回傷亡恐怕無以計算……”

關靖放下了筆,垂目略想,才轉過頭,望向沉香。

“你知道這種疫病?”

她喉頭一緊,微微頷首,啞聲回答。“知道,我曾聽先父提及過。”

“董平怎麼說?”

“與張大夫所說的,差別並不大。”

“喔?”

“先父有幸讀過,這部《寒疾雜病論》。”她指著地上的書冊,說得很仔細,畢竟事關無數人命。“先父說,這是醫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藥俱備的經典,稱此書是『為眾方之宗、群方之祖』。”

關靖又問。

“此人說的話,可信嗎?”

“張大夫是名醫,說的話當然可信。”

“那你呢,你可知道,有別的救治辦法?”

“沒有。”她柳眉微蹙,搖了搖頭,恨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把太多時間,都花費在學習,該怎麼以香料治病,還有以香料……致病……

心急的張長沙,哀聲懇求著。

“大人,這種疫病,愈冷愈是蔓延得迅速,實在是等不得了,懇請大人立刻派人前往景城協助。”

關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確定,這就是百年前那種寒疾?”

“是的!”張長沙萬分肯定。“家父與城民們,從發病到病程途中,再到往生,所有病徵都與那場大疫相同。”

“現在景城裡傷亡如何?”

“已過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