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天刀想把的靈魂也一併帶走。
當人在絕望的時候,一定是先放棄自己,然後才放棄這個世界的。
古帥幾乎就有了這種想法,如果不是美雪在這個時候輕輕撫摩了他的頭髮的話。他感覺到了羞愧,為自己沒有堅持也為了自己內心不夠篤定,情緒平緩下來,那些逆卷的潮水開始迴歸大海,他終於有了一點點氣力,手指動了動,身下的草刀子一樣扎進他的身體裡面,疼痛變的很明顯很確切,那一定不是幻覺。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而什麼又是事實呢?
古帥咂摸著支離破碎的記憶殘片,這些模糊而有生動的影象似乎並不遙遠,觸手可及,卻又無法理順脈絡,很是折磨人。
猛地,古帥從地面上彈了起來,汗水像淚水一樣噼裡啪啦地掉下去,在炎熱的陽光下,鹽的結晶體閃動著微光。
“你怎麼了?”美雪關心地問道。
古帥沒有回答,甚至還躲開了美雪表示出來的關心。
“這個孩子還沒有名字?”古帥依稀記得前一天的事情,像是經過漫長長河過濾之後洗得白白的牙齒,已經不是起初的模樣了。
“魘……”古帥嘆息道。
美雪用手指撥弄著嬰孩的耳朵,上了坐騎,對古帥道:“我們走吧。”
“去那裡?”古帥茫然起來。
“去我們要去的地方。”美雪嫣然起來:“那裡,也許有你失去的記憶呢。”
古帥心裡忐忑起來,他隱隱覺得不安起來:“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美雪看著這個大男孩一樣的少年,心裡也不由嘆息起來:“該來的一定會來的,何必去逃避呢?”說完,催動坐騎,向前行去。
古帥無奈,只好跟在主人後面,但腳步沉重,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被睏倦籠罩著,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拖在後面,美雪皺皺眉毛,一揚手,把鞭子丟擲去,讓他抓著,幾乎是在拖著他往前走。
道路崎嶇,行路艱辛。
愈往前行,道路愈是難行,腳下的岩石都是帶尖的,鱗丌自然是不在意,古帥現在卻很難走得輕鬆,他咬牙堅持著,踩在尖銳的岩石上面,就像是行走在火焰上面一樣,不過,這也緩解了他心靈上的不安。
有時候,肉體的疼痛是靈魂上的不安舒緩藥劑,並且在大多數的時候有效。
經過一天的跋涉,他們來到一處斷壁殘垣所在,從山頂望下去,下面依稀可以看出原來風光的面貌。
“這難道是宮殿的遺址?”古帥感嘆道,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下去,剛好可以俯瞰到遺址的全貌,儘管已經不復當年的雄偉,但還是給人一種非常悲壯的氣度。
拾路而行,進入到遺址,到處都是倒塌的宮牆,還有一些木屑,有的上面還殘留著未燃燒乾淨的灰燼,轉過幾個街角,一塊塊一人多高的巨石被整齊地堆放在一處,這些巨石應該是用來做防禦的,不知道都被挪到這裡做什麼,古帥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精神,好奇心也開始強烈起來,他倒是很喜歡這裡的氛圍,被戰火摧殘過的地方有其獨特的味道,刺激了他內心中暴虐的情愫。
在巨石的邊緣,一個光禿禿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向他們張望著,古帥眼睛很尖,一眼就發現了他,身形一晃,就來到對方的面前,扯住他的脖子,拎了起來。這是一個長得很是醜陋的妖人,打扮也不倫不類的,看不出是屬於那個妖族的,身上裹著好幾件獸皮,很多地方都破損了,有被火燒的,也有被利器割開的,被古帥舉在空中之後,奄奄一息的模樣,口水也流出來了,很噁心也很讓人厭惡。古帥把他丟擲去,把手在石壁上蹭蹭,還是感覺不大舒服,那個小妖一落地,飛身而起,速度快的如同閃電,轉瞬就失去了蹤影,看得古帥眼睛都長了,但也不是特別意外,只是感覺有些好笑罷了。
“這是個什麼東西。”古帥向美雪詢問。
“想必是旅人吧。”美雪想到當初和古帥以旅人的身份在色魚那裡借宿的日子,恍惚如昨日一樣。
繞過巨石砌成的石牆,後面是一條街衢,悠長而凌亂,地面是是血漬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連鱗丌都不太願意走在上面,在美雪的鞭策下,才勉強走了過去。
“不知道這裡有吃的沒有。”古帥揉揉肚子,他只是小聲嘀咕,東張西望起來,尋找著可能能吃的東西,不過,即便是有,他也不一定下得去口,這裡實在是太髒了,走了太陽步行一米的距離,就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妖人或蹲或坐在道路的兩邊,有的用嘴巴嚼著什麼,吃的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