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東元心裡還是感動的,靳程鯉那樣的情況只能說他是下意識的,而下意識的動作卻是保護自己,程東元眼裡熱熱的。
車子在酒吧後巷停下,程東元被人壓著下了車,靳程鯉還是被人呢提著領子跟在後面。
壓著程東元的人就是三福,程東元走得有些慢,故意靠近了三福,一邊走一邊蹭,蹭得三福火起,一把把程東元壓在牆上,慢慢靠近。這已經是到了他們的地盤,所以大家都等於沒看見一樣,從一旁走過去。
“悠著點。”五哥從三福旁邊走過,拍了拍三福的肩膀。
靳程鯉掙扎著想要過去,眼睛紅紅地看著程東元,壓著他的人獰笑著鉗緊了他,“別慌,馬上到你。”
五哥皺了皺眉,又吩咐了一句:“悠著點!”
“悠著點可就不好玩了。”程東元的聲音從三福身下傳來,有一種莫名的冷戾。
五哥轉過頭,正看見三福的屍體轟然倒下,脖頸出汩汩冒著鮮血,眼睛睜得大大,嘴巴不停蠕動,吐著血沫子,像是死不瞑目般最後說著誰也聽不懂的遺言。
在大家都還怔愣之時,程東元衝過去,將靳程鯉抱過來,比著刀對著五哥,“放我們走,錢已經給你們了,幾百塊錢相信五哥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五哥點點頭,“我是無所謂這錢,只是你這態度讓我很不爽啊!”
程東元聞言不對,向後一退,撞到一個人身上,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他將靳程鯉推到一邊,眼睛朦朦朧朧地看著又有幾個人走過來。
血的味道又刺鼻又好聞,程東元艱難呼吸著,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他幾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並沒有什麼味兒,但就是在鼻間縈繞,揮之不散。
……
穆霖珏第二次見到程東元,就是這副半死樣子,浴血而伏,旁邊有個小孩兒哭得傷心又絕望。
他是對渾身裹著紗布,活像個木乃伊的程東元這麼說的,程東元很感激他,穆霖珏的條件也就順理成章地同意了。
靳程鯉的高燒差點燒壞腦子,好在治療及時,就衝這一點,程東元對穆霖珏也是極其感激,而言聽計從的。
“跟我走?”這是穆霖珏的原話,雖然語氣是疑問句,但是拿來的東西又說明了這句話實則是個肯定句。
穆霖珏手上的東西是靳程鯉的戶口和學校證明。程東元很受震撼,權力和金錢究竟可以給人帶來多大好處或者是便利,這或許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穆霖珏買了一套複式公寓,為靳程鯉請了家教,並送他去上學,順著靳程鯉的年齡,讓他去讀了高一。他精心照顧著程東元的身體,無微不至,程東元很惶恐,不知道自己的好運氣是從哪裡來的,幾乎就像一個炸彈一樣,炸開了,他很怕自己在夢醒之後,發現自己其實是一片血肉模糊。
在程東元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穆霖珏拿出了潤滑劑,他才真的相信好運來了。
他,程東元,只需要用身體就可以換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不需要去問五哥和那個被自己殺死的三福怎麼樣了,因為他將在這個人的保護之下不受傷害,而靳程鯉也可以繼續上學,過本應該過的生活。
他相信就算不久之後,穆霖珏玩膩了,也會給他一筆很不錯的遣散費。
程東元默默壓制著心中的難受,微微抬高腰承受穆霖珏。
……
程東元后來想過自己應該是藏得很好的,為什麼五哥會那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穆霖珏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乾的,然後在巷子口聽了很久的牆角,最後看火候差不多了,也就是程東元都準備好死了的時候走出去,像是救世主一般降臨在他二人身邊吧。人總是對救世主心懷言聽計從的感激。
又在很久之後,穆霖珏回憶起這件事,想著當時他和程東元的關係還並沒有那麼親密,如果他說了實話,程東元一定會生氣,可是不會難過,不會難過到一走了之,甚至不管靳程鯉。
愛的人總是傷人最深,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只有愛情可以讓一切情緒都擴大,無論是歡喜還是悲傷,或是憤怒。
程東元恨他不相信他,恨他如此用計,恨他心狠至此,恨他們之間的愛情好如兒戲,他以為穆霖珏是不珍惜,就連穆霖珏自己也以為他對這份感情無所謂。
他明白自己在提出包養程東元時,的確是抱著好玩兒的心態,他也明白自己在程東元一走了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確愛上了程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