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八百多米的隧道,為什麼走了這麼久,我們還在隧道里面?”
李厚德“誒”了聲,“我看看地圖。”
如賞南所料,在李厚德開啟了導航軟體以後,遲遲連線不上網路,李厚德還把手機舉了起來,“咋沒訊號?”
賞南手指搭在窗戶上,看著一盞壞了還沒修的燈,“這是我們第六次路過這盞燈。”
李厚德大驚失色,“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活了大半輩子,也開了幾十年車,大小車禍從未出過,碰見野貓野狗會減速,沒想到人快五十,遇到這種倒黴事兒。
車速越來越慢,李厚德踩下剎車,他看著就在前方一百多米的隧道出口,矇矇亮。但時間已經快七點,天肯定已經大亮,不至於是這樣霧濛濛還沒天亮的樣子,彷彿有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靜靜等待濃霧後面。
李厚德出了一腦門的冷汗,他從後視鏡裡往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馬路,沒有車,更沒有人,寂靜得可怕,他抖著手指按下了333三個數字,在撥打之前,不確定地問賞南,“小少爺,消防隊有驅鬼這個業務嗎?”
賞南一直靠在靠背上,終於直起身來,羽絨服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臉被暖氣烘得微紅,“李叔,彆著急。”
李厚德欲言又止,怕髒東西進來,可他不敢在賞南面前重複提鬼啊鬼的。
小少爺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能想出什麼應對的辦法?
“肯定是遇到鬼打牆了。”賞南咕噥道。
李厚德聽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說好的唯物主義者呢?
[14:南南,你打算怎麼辦?]
賞南穿得厚,動起來有些笨拙,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虞知白乾的,他的電話一定能打通。”
他想到了自己沒忘帶上的小紙片人,又說:“說不定,他就等著我主動找他。”
李厚德不知道賞南在後面忙活著些什麼,他心臟堵在嗓子眼狂跳不止,周遭都靜悄悄的,好像時刻都可能出現一個滿臉是血的殘肢敗體。
任何聲音都在此刻消失了,連帶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車內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李厚德不停地在擦汗,他趴在方向盤上,一直嘗試著給333打電話,一直沒有訊號,他便看著333這個號碼一眨不眨,試圖轉移注意力。
虞知白接了電話。
“你好,哪位?”對方聲音壓的很低,比微弱的電流聲大不了多少。
賞南也壓低嗓音,“虞知白,我被困在紅石隧道了。”
過了良久,賞南聽見虞知白低聲而有周到地問自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
如果問號可以實體化,那賞南可以確定自己現在肯定滿頭滿臉都是問號,他看了眼前方,又看了眼窗外,捧著手機,“我昨天還幫你撿了東西,你不能這麼對我。”他語氣透露著隱隱的委屈,不過不知道怪物吃不吃裝可憐這一套。
虞知白沉默了幾秒鐘,只是說:“你把你書包裡的小紙片人丟掉。”
嗯,吃這套,賞南想道,不過他不愛刨根問底,就沒有繼續追問對方為什麼。
賞南埋頭在書包裡翻了半天,才在數學書的背後看見死死貼住書封的小紙片,顯然是非常不願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