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熟了。」陳識馬上道。

但是還沒有熟到可以看著對方做這種事情的程度，他又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句。

「你洗過澡了嗎？去換身衣服吧。」

「要幹什麼？」

「帶你出去玩。」

還以為陸執與的出門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陳識都做好了在酒吧被燻一晚上，回來再洗個澡的心理準備，沒想到陸執與是真帶他出去玩。

而且是看電影這樣的再普通不過的玩樂方式。

陸總看電影還是跟普通人無差的，一桶爆米花一杯可樂，中間靠後的位置，陳識把剛剛那身休閒的家居服換了下來，穿了套牛仔套裝，短牛仔上衣裡是個白色t恤，被高高紮在褲子裡，顯得整個人腰細腿長，很是帥氣。

他們入場入得早，凌晨場的電影人也不多，找到位置坐下後，陸執與看著陳識，出聲誇獎道：「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

陳識有些驚喜，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小聲道：「真的嗎？還沒人誇過我穿衣服好看呢。」

他總是愛穿一些舒服的t恤和大褲衩，但勝在整潔，只是在精英群體之中顯得確實格格不入，因為這個，他還經常被他媽媽罵，說是讓他多學學人家小蔣的品味。

並肩坐下，螢幕裡這會開始播放其他電影的預告片，聲音很是嘈雜，以至於說話得靠得很近。

「那是他們沒眼光。」

說話間，熱氣噴在陳識敏感的耳朵處，他往旁邊縮了縮，扭頭看著陸執與，黑溜溜的眼珠子像小狗，一眨不眨地盯著陸執與看。

陸執與勾唇，整齊的牙隨著他燦然的笑露出來，那顆尖尖的牙間隱約能看見殷紅的舌頭，彎著的眼睛落了好些光，深邃的眉眼為他帶來了些混血感，陳識也跟著笑了，他小心翼翼湊近，認真道：「謝謝。」

更像小狗了，很乖很乖的小狗。

陸執與伸手揉了揉陳識蓬鬆的黑髮。

「陸總，我覺得你長得特別帥。」

比起沒怎麼被誇過的陳識，這樣的話陸執與幾乎是從小聽到大，但他還是笑了一下，說：「真的嗎？」

「真的，我看到好幾個女孩子都在瞄你。」

陸執與拖著聲音嗯了一聲，似是不太在意的樣子，陳識倏地想起什麼，他抬眸瞥了陸執與幾眼。

「想問什麼？」

「陸總，你是不是gay啊？」

陸執與愣了一下，下一秒變笑開。

「你才在浴室撞見我，就問我是不是gay。」他故意擠弄了一下眼睛，「是有點什麼心思是吧？」

「沒有，沒有。」陳識趕忙否認，「我只是猜測而已，你不必當真。」

陸執與也不再遮掩，早些袒露性取向，也能讓陳識早些做心理建設，他坦然道：「我是喜歡男的。」

「啊……」

問到想問的問題答案，卻讓陳識尷尬地愣住了。

「你會介意嗎？」

陳識搖頭：「不會。」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恐同呢。」

陸執與天生長了雙會愛人的眼睛，那抹藍眸含滿了濃稠的情意，就算只是跟他說話對視，也很輕易便被往了進去，陳識緊張地揉了揉鼻子，聲音莫名有些發緊。

「現在社會包容性已經強多了，但當然還是比不過國外。」

「美國也有很多恐同的，但那又怎麼樣，同類抱團取暖，這是人的天性。」

陸執與靠回座椅上，視線緩慢落到升起電影標籤的大螢幕。

影廳裡的燈倏地滅掉，陳識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半晌，最後才慢吞吞地看向螢幕。

今天是蜘蛛俠系列新電影在國內上映第一天，陸執與對漫威裡這個系列格外著迷，看之前，他還曬了兩張票根到朋友圈。

凌晨的場次人比較少，影廳一直挺安靜的，這也就導致陸執與手機的訊息提醒非常突兀，他皺眉把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調了靜音後，點開訊息列表回訊息。

手指在鍵盤上噗咚噗咚打個不停，陳識的餘光不自覺瞥了過去，陸執與發了好幾條訊息過去，然後掐滅了手機，繼續看電影。

手機調了靜音，他腕上的手錶還是會嗡嗡震動，陸執與顯然沒了耐心，把手錶的訊息提醒也關掉了，這讓陳識忍不住好奇，對面到底是誰，這個點還在孜孜不倦地找他。

察覺到陳識的視線，陸執與頓住了將爆米花塞進嘴裡的動作，抬眸跟他在幽黑的影院當眾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