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就得認罰?”
烏肖任看著唐澤,神色冷厲,一字一頓。
話音傳出的瞬間,這片夜色,宛如有驚雷炸起。
不過是一句,複述了唐澤此前所說的話,為何會驚了這片夜色?
原因很簡單,唐澤也心知肚明,但他並沒有就此迴避。
無論在什麼地方,他的身份,從來都是世人會反覆提及,並以此為由,大肆而為的原因。
即便靈院也不例外,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也省得這眾多的人,以大義之名來不斷的申討自己。
唐澤沒時間、沒精力去應付這諸多的可笑,想要來對付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別一個個的都扮演著正氣凜然的角色,實則在演繹著各自的私心,甚至是噁心。
夜色下,呈現在眾多目光關注中的少年,那份稚嫩,那份木訥,忽然間,無聲無息的散去,那份隱忍,也是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少年應該有的鋒銳、無畏。
烏肖任神色中的冷厲,因少年之變而滯住了,但旋即,恢復如故。
自己以人族安危為己任,自己行大義之事,無懼天地,無懼世人,更無懼這個少年。
“錯了,就得認罰,當年你父你母叛我人族後,何曾受過懲罰,父債子償,你身為罪子,我人界,又何曾懲罰過你?”
唐澤笑了,凜冽之餘,無數的譏諷:“你怎知,我父母叛了人族?”
他從來都不相信父母曾經背叛了人族,這並非是身為人子對父母的盲目,是他與父親多年相伴中,對父親的認知。
儘管那些年中,父親常年醉生夢死,那是對母親的思念,那份醉生夢死之中,從未有過因做錯而有的內疚,倘若有,也只是愧對他這個兒子。
如果父母真的背叛了人族,為何,人族沒有處決掉父親,又為何,還要給他一個機會?
人族仁慈嗎?
多少年來,唐澤可從未看到過人族的仁慈。
叛族之罪,也從來不可能有所謂的仁慈之說,向來都是雷霆萬鈞。
可笑這世人,連這最簡單的疑點都置之不理,只是一味的所謂大義名分,實在可笑。
這也是唐澤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直面道出他的不相信。
他就是要借這一次機會,和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就往事,論一個是非徹底。
烏肖任更覺得可笑:“世人皆知的事,你也敢狡辯?”
唐澤冷笑:“世人皆知,世人如何皆知?是你親眼看到了,還是你們親眼看到了?”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麼簡單的道理,沒人教過你們嗎?”
“既然是世人皆知,把你們知道的證據拿出來,讓人界無數眾生看看,我父母,究竟是怎樣背叛了人族。”
烏肖任喝道:“荒唐!”
唐澤道:“沒有證據,更非親眼所見,只憑一則傳聞,便斷言我父母背叛了人族,世人更加荒唐。”
烏肖任冷喝:“曾有至尊明言,你父母叛我人族,你敢質疑至尊之令?”
唐澤抬頭看天,朗聲道:“天在上,地在下,至尊無上,哪一位至尊的明言,請這位至尊現身,把我父母背叛人族的證據拿出來。”
“拿得出來,真憑實據,那也不需要世人如何,我唐澤一死,替我父母贖罪,從此,黃泉地獄,無盡幽冥中,我唐澤一家三口,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如若拿不出來!”
唐澤厲聲喝道:“那天下人,就在今晚,給我父母,給我唐澤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請這位至尊現身!”
“轟!”
一字一句,猶若神通,彷彿法則,直上雲端,驚了夜色,散了黑暗,於天際之上,滾滾而行。
這是少年的堅決,這亦是少年的態度。
說他父母是叛徒,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據呢?
一時間,彷彿散去的夜色,都在此刻直接被禁錮,時間被定格,眾生不在有呼吸,這片空間,變得無比的安靜,靜得好像這個世界,重歸了混沌中。
也許少年是在狡辯,然則,核心、關鍵,證據呢?
當年那一戰,人族強者全部戰死,只有唐澤父母安然離開,此後不久,就傳出了叛族之說,然後至今時今日,沒有證據,沒有解釋,沒有審判,沒有真相,就這樣坐實了叛族的罪名。
就算世人對此事堅信無比,但今天,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