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深谷之地,徐百川負手站在高處,俯瞰著天地景觀。
不知過去了多久,有人快速到來後,徐百川的視線,方才緩緩收回。
“怎麼樣了?”
“陸震齊回去了,老夫跟了許久,確認了,他的確是回了陸家,看他的樣子,不曾有其他的心思,或者說,不敢有別的心思。”
聞言,徐百川微微苦笑了聲,道:“老夫這一生,最得意的,不是自身的地位和權勢,而是有一位好弟子。”
這個弟子,說的自然就是文子隱。
到來的老者對於此話,亦是深以為然。
就武道天賦而言,文子隱並非是最絕頂的,不要說唐澤這絕代天驕,和孫睿、陸玄罡相比,文子隱儘管不差,也很難越得過這二人。
不比他們更好,就意味著無法真正的脫穎而出。
但是,在儒道天賦上,當今一代中,無人能出文子隱左右,他是當之無愧的年少一輩第一人。
擁有這樣的儒道天分,文子隱在儒家,受到的關注之大,就好比明月心在人界的關注,可想而知,這個力度有多大。
甚至儒家內部,都有大儒說過,未來的文子隱,一定能夠肩負起儒家的傳承。
這也意味著,文子隱在未來,可以成為儒家的一代宗師,統領天下儒生。
擁有這樣的弟子,徐百川當然很驕傲,併為之得意。
“可是沒有想到,正老夫的這位得意弟子,卻是壞了老夫的大事。”
文子隱讓陸玄罡轉告陸震齊,不要行極端之事,萬事要考慮清楚,這個話,陸震齊顯然是聽進去了,否則,不會直接回陸家。
這便讓徐百川借刀殺人的機會破滅了,他找不到替死鬼了。
身後的老者聞言,不禁也是苦笑了聲,但旋即說道:“子隱能夠堅守自我,初心不變,大長老,您應該寬慰才是。”
徐百川笑了笑,道:“是啊,這才是老夫對子隱從來都很器重的原因,而他也不應該受老夫連累,從而影響到了我儒家的未來氣運。”
文子隱的存在,對儒家極其重要。
老者沉默了一下,問道:“大長老,您當真要冒險行事?”
徐百川道:“你覺得,如果老夫現在罷手真正退隱,未來,唐澤不會找老夫算賬?”
不可能的!
以唐澤的性子,一旦未來實力足夠,他必定會重翻舊賬,找徐百川算個清楚明白。
到那時候,徐百川將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的唐澤,人界對他的重視,都已經讓徐百川束手束腳,往後更加不用多說。
既然是這樣,不如先下手為強!
這一次,老者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後,緩緩說道:“大長老,以唐澤的天賦潛力,對我人界事關重要,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徐百川嘆了聲,道:“懷憲啊,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腸軟了一些,眼界也看的不夠遠。”
“不錯,唐澤天賦過人,他若成長起來,對我人界的環境和局面必然會帶來不小的改變,可是,不要忘記了,他是罪子!”
“儘管聖女令渝已下,拿掉了唐澤的罪子身份,可難道就這樣,便能忘卻了唐澤父母曾經所做過的事情了?不可以,也不可能!”
“唐澤的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誰能保證,在未來,唐澤不會替父母報仇?”
“你要明白一點,唐澤口口聲聲說,要為他父母正名,但他父母所犯之事不容狡辯,他所謂的正名,到最後,會是更大的失望。”
“一個人,失望之下,而想到父母慘死,懷憲,你覺得,唐澤會怎麼做?”
老者沉默不語!
徐百川肅然道:“老夫可以肯定,那個時候的唐澤,必然對我人界恨之入骨,他一旦有機會,就一定會出手報復。”
“老夫現在所做之事,的確是損害了人界大局,但老夫這亦是為未雨綢繆,避免人界未來更大的損失,無論是誰拿這件事來質問,老夫都問心無愧!”
老者深吸口氣,道:“褚懷憲,聽從您的吩咐。”
徐百川轉過身子,重重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道:“請你放心,老夫所做一應之事,皆是為了我人界的千秋萬代,縱使一時被人誤解,乃至為此萬劫不復,時間也會給我們正名,未來,一定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褚懷憲道:“老夫明白,您下令吧!”
徐百川微微點頭,道:“按照原計劃行事,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