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罪子，哪怕人界至尊有過令渝，給他一個成長的機會，即便是這樣，唐澤都相信，人界的至尊，對自己未必就有多少和善的態度。

事實上，他這短短十多年的人生中，經歷過太多的不公，人界至尊可曾出面為他知會過一聲？

沒有！

如此便可知，給他成長的機會不假，但未必就有那麼多的人，希望自己成長起來。

一路走來，到今時今日，從柳相文和趙燭開始，然後明月心，直至如今靈院中的那些夥伴們，唐澤太不容易。

然而這個還不曾真正見過面的老人，第一次的時候，就對自己有一份善意，如今更是不用多說。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有罪子的身份，他還對自己釋放出了善意？

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為什麼？

空間安靜了好一會之後，蒼老的聲音方才緩緩響起：“老夫的記性不錯，曾經你也這樣問過老夫的，還記得，老夫當時，是如何回答你的嗎？”

唐澤當然還記得，那些話，太過似是而非，好像說了許多，其實，和沒說並無兩樣。

“我想知道明確的答案！”

蒼老聲音道：“老夫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明確答案，倘若你對此仍然耿耿於懷的話，那麼，老夫也只能說，因為你的天賦，老夫希望我人界在未來，能多一位絕世強者，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

這個話，唐澤當然不相信。

以他的天賦，是個人都能看出，未來的自己，即便問鼎不了絕世，那也會是頂尖序列之中的最強者那一批。

人界已如此艱難，雖然唐澤現在還看不到，人界到底哪裡艱難了…既然如此艱難，那麼那麼多的人，又為何對自己這般苛刻，甚至為了一己之私，都想要自己的命？

難道那些人眼睛都瞎了，或者得了失心瘋不成？

不是！

只因為自己是罪子，所以，那些人才可以這般放肆，無法無天。

所以，對方的話，唐澤真的不信。

蒼老聲音也知道唐澤不信，可是當此時，他還能說什麼？

他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唐澤，否則，必然生變，到那時，人族苦心積慮謀劃了十數年之久的計劃將毀於一旦，還會引來諸多的風波。

這個損失太大，人族承受不起。

那也只好，繼續去委屈唐澤，所以，對於唐澤，除卻事情的真相和重要的大局之外，其他任何事情，他想要什麼，都會給他，絕不猶豫。

唐澤沉默了良久後，道：“前輩不想說，我也只好忍著，不敢再多問，而事實是，如今我在人界中，也是一忍再忍，都也不得不忍，可是前輩想過沒有，我還能繼續忍多久？”

他現在，就已經忍不住了，否則，不會在靈院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會親口告訴文子隱，未來，他會斷儒家傳承。

這些話，原本沒必要和一位陌生人講，但既然對方說，希望看到自己成長，期待自己的天賦及未來，那唐澤也就放肆一次，逼對方一次。

忍無可忍時，你讓我怎麼辦？

蒼老聲音默然片刻，說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唐澤聞言，清冷一笑：“您說的倒是輕巧，我一介罪子，為人界所不容，我無需再忍，我能做什麼，我可以殺人嗎，我可以肆無忌憚大開殺戒嗎？”

這一次，蒼老聲音更加確定，在唐澤身上，必然發生了大事。

“小傢伙，先去取龍氣吧，其他的事，等你出來後再說，你本也是這麼想的，對嗎？”

唐澤深吸口氣，不在多說，向天空抱拳一禮後，旋即朝向峽谷之地御風而去。

頃刻之後，人沒入其中，猶若被真龍氣息所吞噬。

天際上，有蒼老身影緩緩出現，他並不虛幻，竟是血肉之身。

“要殺人，要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

蒼老身影深色不覺一寒，進而整個鎮龍獄，甚至於人界大地，都因他神情變化而變化。

藏經大殿中，正在假寐的蕭老突然起身，渾濁的雙瞳之中，有這無邊的冷厲浮現，而後立即問道：“您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視線所及處，出現了一條空間通道，蒼老身影就在裡面。

這並非是蕭老第一次在藏經大殿中見到對方，曾經，他還請過對方到來，但這一次，對方不僅主動到來，還是真身降臨，三千年歲月中，可從未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