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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是嗎?但她們對我都是有所求的。”聶星逸將目光移向膳廳窗外,彷彿想要去看清楚那些美人與宮殿,他清醒地笑著:“我若是有朝一日不做了,她們會各自改嫁、各奔前程。不要說守貞,也許眼淚都不會流幾滴。”

“這麼悲觀?”微濃其實不善於安慰人,只好隨著本心說道:“改嫁、不流淚,都不代表不忠貞。女人在世,總有多無奈,也許會迫於形勢改嫁,也許會迫於生計,心裡的堅守也是一種忠貞吧。”

她說這話時,自問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怨憤。至少,沒將自己被迫改嫁的怨憤表露出來,遷怒在聶星逸身上。

然而聶星逸還是過敏感,盯著她平靜如湖面的容顏,笑著反問:“你是在抱怨你的遭遇嗎?”

“不是。”微濃神情如常,沒有一句解釋,卻讓聶星逸覺得,她沒有騙他。

“青城,”不經意間,他習慣性地喚出了她從前的名字,“你以前在鏢局……是什麼樣的?”

鏢局……微濃垂眸:“我忘了。”

仍舊沒有一句解釋,卻讓聶星逸覺得,這次她說謊了。

第63章 棋盤博弈(七)轉折劇情

這個話題顯然觸及了微濃不願提及的往事,聶星逸感到她的情緒立刻低落下來,不復方才的淡然與平靜了。

他有些歉意,正想要開口說句抱歉,誰知微濃已趕在他前面,先轉移了話題:“那麼,您的選擇到底是什麼?去楚地嗎?”

“不去了。”聶星逸不想騙微濃,但也不能對她解釋過多,只好說道:“你別往下問,只要知道,這個決定對我最好即可。”

“好。”微濃果然不再問了,不僅不問,還從桌前起身,看樣是打算回寢殿了。

聶星逸以為她會徑直開口告退,哪知她想了片刻,又問:“是會派敬侯去平亂嗎?”

果然,她還是關心聶星痕的去留。為何他有點好感的女人,都要打上聶星痕的烙印?聶星逸邊想邊從桌前站起來,一瞬間沒了再與她交談的興趣,只道:“父王的主意,誰都拿不準。”

微濃沒察覺出他的意思,遲疑著道:“我有一事相求。”

“嗯,你說。”他口中敷衍著,目光已飄忽望著門外,無心思再聽。

微濃卻很認真的樣:“請您想方設法牽制敬侯,讓他對楚地姓手下留情。”

這一個請求,成功地令聶星逸轉回了視線,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你為何會覺得二弟手段血腥?難道他沒有善待楚地姓嗎?”

“他攻楚之時,險些率軍屠宮。對待宗室如此,對待姓還能仁慈嗎?”微濃冷冷說道:“我幾乎可以想象,他此次平亂必是武力鎮壓,毫不顧惜楚地姓的身家性命。”

“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聶星逸如此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又反應過來,回道:“武力是必不可少,但若雙方談判得當,傷害可以減到最低。”

“這正是我向您所求之事。”微濃隔著桌案,語帶懇求:“我不懂如何平亂,也出不了什麼主意。但您手下門客眾多,必然有上上之策。但求您適時干預一二,不要讓楚地殺戮重,楚民失了家國,需要慢慢適應。”

聶星逸看著微濃誠摯的面容,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開口所求,其實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家國,還是為楚璃罷了。

都說人往高處走,從前她雖是妃,卻是在楚國那個彈丸之地;如今她這個妃,已能腳踏四州的土地。她念念不忘的過去,是失敗者的歷史,她卻固執地停留在那段時光當中,不以男人的成敗論歸宿。

能得到這樣一個女的真心以待,即便輸了王圖霸業,也算有所安慰吧。

只可惜,他得不到了,所以更是非贏不可。

“好。我會盡力。”

聶星逸說出這句話的第二天,敬侯聶星痕奉燕王之名,率軍兩萬趕赴楚地平亂。

從京州城到舊楚地界的曲州,至少需要一個月,尤其聶星痕還帶著兩萬人,上疾行、安營,均是耗時頗久。

可就在他離開京州城僅僅兩個月,訊息傳來,暴亂已初步得到遏制。楚民共傷亡六千,燕軍傷兩千,死五。

這個死傷人數比微濃想象中要少很多,她不禁鬆了口氣。燕王也是龍心大悅,舉朝皆為敬侯領軍之高效而交口稱讚。

然而,就在燕王下令命其班師回朝之際,楚地再次傳來訊息——聶星痕遇刺重傷。

此時,隆武十八年剛剛進入最後一個月。

第64章 生死迷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