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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努力拍著連闊的臉,試圖再問出一些有用的訊息:“你用什麼制的毒?什麼……” 這一問還沒說完,連闊的口鼻之中已開始流血不止,就連雙眼也是汨汨地淌著血。可他卻痴痴地笑了,視野裡模糊的紅,令他回想起了初遇姜王后時的情形。 十三歲,他跟隨師父前往拜月殿參加封后典儀,親眼見證二十六歲的楚瑤身穿鳳冠霞帔,款步登上後位。她的長相與他們不同,不是奇白的膚色、高挺的鼻樑,也沒有淺褐色的瞳眸。然而,她黑珍珠般的雙眸璀璨動人,那仿如黑絲緞的長髮濃密如瀑,那丹唇輕啟貝齒含露,一顰一笑都成了拜月殿裡最美的風景。 從此,那一襲紅色嫁衣便瀰漫了他整個心頭,變成了他此生最明豔的一個美夢。這一夢,便是二十二年,他始終不願意醒來。 還好,他終於服下了與她相同的蠱毒,選擇了與她相同的死法,從此往後,他又可以繼續追隨她了!想到此處,連闊緩緩閉上了眼睛,無比滿足地死去…… 隨著他七孔流血而死,微濃也再沒了一絲力氣,猛然癱坐在地。反倒是聶星痕緩緩走了過來,伸手扶起她:“別多想,總會有辦法。我還沒放棄。” 微濃坐在地上,垂淚不止:“你沒聽到他說嗎?月落花在雲辰手裡……” 聶星痕蹲下身子替她拭淚:“這花很珍貴嗎?” “二十年開花一次,一次只開一朵,一朵只能儲存十年……”微濃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了,她將身子倚在聶星痕臂彎之中,緊緊回抱著他:“怎麼辦?你等不了了,我們都等不了了。” “所以雲辰手中,是這世上唯一的一朵?”聶星痕的聲音漸漸變沉。 微濃抽噎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聶星痕輕笑:“這還不簡單,雲辰如今在寧軍大營,難道他會把花隨身帶著?我找人去雲府盜出來就好。” 話雖如此,微濃卻知聶星痕是在安慰她。似連闊這般一心要為姜王后報仇,必定已經知會過雲辰了!他又豈會讓人輕易找到月落花的下落? “為何偏偏是雲辰……偏偏是他……”微濃的眼淚已將聶星痕肩頭溼透,可她剋制不住,根本剋制不住。她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為誰哭泣,她只知道自己很傷心,很絕望,很無助。 聶星痕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嘆息道:“或許……這就是報應。” 是啊,是報應,真的是報應!如若雲辰不肯給出那朵花,如若聶星痕真的因此而死,她竟連個怨恨之人都沒!她誰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怪蒼天,怪這弄人的命運! 許是微濃哭得太過慘烈,牢房外的明塵遠終究是忍不住了,連忙跑進來查探情況。他只看到連闊七孔流血地躺在地上,看到微濃撲在聶星痕懷中放聲大哭,看到聶星痕摟著她不言不語…… 不祥之感湧上心頭,明塵遠忙低聲問道:“殿下?” 一句呼喚,使得聶星痕回過神來,他先看了明塵遠一眼,才對微濃道:“別哭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嗯?” 微濃勉強點了點頭,拾起地上的峨眉刺,跟在他身後走出牢房。 “就地安葬吧!”臨走前,聶星痕如此命道。 幾個人一併走出牢房,返回主帳,微濃被夜風一吹,也漸漸冷靜下來。回想連闊臨死前的那番話,她當機立斷道:“你這幾個月不要再去戰場了,一則你漸趨勞累,容易出危險;二則連闊也說了,半年之後見血必死,可見你不能再受傷。” 聶星痕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指上被草葉劃傷之處,嘆道:“我親征之事已傳遍天下,若是半年不露面,將士們會怎麼看我?” “性命重要,你別逞強。”微濃態度強硬。 聶星痕想了片刻,試圖爭取:“前些日子才與寧軍側面有過一戰,咱們靠著地勢小勝,我認為應該乘勝追擊。” “那你就坐鎮指揮。”微濃毫不退讓。 明塵遠在回來的路上,大致聽說了前因後果,此刻也是萬分擔心:“殿下,郡主說得有道理,您不是非要上戰場不可。大不了在我們出征之前,您露一面鼓鼓勁也成,比起您親自出徵,坐鎮軍中更重要。” 經過今晚這一折騰,聶星痕也是疲憊至極,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妥協道:“好吧,暫且聽你們的。” 微濃至此算是鬆了口氣:“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連庸的蹤跡,還有月落花到底在何處。”她頓了頓,又道:“我臨走前,將那幾本醫書託付給了師父,如今看來,那書上的內容還有用。我這就修書給師父,讓他派個可靠之人將醫書快馬送來。” “你將書信寫好交給仲澤即可,他會安排。”聶星痕指了指明塵遠。 “好,我這就去寫!”微濃一刻也等不及了,立即起身返回營帳準備紙筆。 “微濃,”她臨出帳時,聶星痕叫住了她,“還有半年,不要著急,今晚我們都想想法子,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微濃哪裡還睡得著,卻也不忍再擾他心慌,便故作冷靜地點頭:“行,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