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森寒烏光的枉死城,雨終於停了,滿地流淌的猩血匯入地下,泥石黑紅,草木枯萎,只剩下了滿目蒼夷的廢墟街道。
走了一個多小時,四處搜尋,仍無法到達西邊生門。
猶如三個迷失方向的夜裡亡靈在遊走時,又一次,走到一面鏽跡斑駁、巍峨漆黑的牆根腳下,陳長生驚異不定說,他有一點模糊的印象,能夠讓人活著離開的西門,似乎就在此地?
只是,一番望眼欲穿後,沒有出路。
陳長生皺著眉頭進行猜測後,又說枉死城內可能存在某些禁忌,導致門戶不顯。
西門。
是一堵石門,與古牆一般無二,在異常腥風血雨渲染後,的確很難尋找。
搜尋無果,徹底迷失方位,疲憊不堪的我們,只能找了個地方休息,當然,那些鬼氣森森的古宅、陰樓、幽屋是不敢去的,坐在幾塊岩石上,休息了一陣,恢復些體力,我感慨道,“這天要亮了吧?”一旦能看到天上太陽,辯位東西南北,要找出路就容易得多了。
“枉死城!”
“沒有白晝!”
“只有千年不變的深夜,深處當中,與黑暗為伍!”
……
陳長生閉著眼眸說話,這一下,我和算命師南立都驚了。
“孃的,又不是地獄,怎麼沒有白天?”斜著腦袋的南立憤慨說著。
這傢伙平時一副樂呵呵的表情,危險時刻,比誰都狠。
先前他用短命劍砍掉獨眼寡婦的腦顱時,面對噴湧鮮血,眼都不眨一下。
“我看過地勢了,枉死城所在區域,是地勢較低的谷底,兩側懸山,被延伸出的山石遮蔽日月星光,加上這裡是渡鴉嶺,常年有瘴氣濃霧遊蕩。”陳長生解釋,從獨眼寡婦死的時候,他就是心事重重的神情。
“嘎嘎……”
“嘎嘎……”
……
沒多久,不遠處空中,忽然聚集起大片黑色亂影,成群的黑鴉迴歸了。
一隻只從天而降,爭先恐後衝向大地,景象喧囂。
“那邊是什麼區域?”南立迷茫問道。
“無常殿。”我回道。
“無常殿?那座孤零零簇立在牆根腳下,四周空曠的陰森殿樓?”南立疑惑說著。
“無常殿外面樓梯,每一寸區域,都密佈著紛繁複雜的古老畫紋,天上神,地上鬼,人間屍,以及不知名的惡怪畫面。”我回道,當時第一次碰到時,無常殿對我的震撼很大,所以一直記憶猶新。
當然。
這裡的“無常殿”,並非是什麼地獄裡的鬼殿,只是名號罷了。
至於“無常”,很多人都熟悉,指黑白無常,不少文獻資料中有載;無常有黑無常和白無常兩種,人們通常並稱為"無常二爺"。黑無常青衣青帽,獰目切齒,相貌兇惡,高帽上寫著"正在捉你",使人目觸驚心。他手提鐵鏈,
專抓捕世間惡人。白無常白衣白帽,慈眉善目,滿面笑容,高帽上寫著"你也來了",讓人感到親切可近。他手搖蒲扇,專迎接善人魂歸地府。
……
“這種烏鴉吃腐肉,看來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陳長生起身。
南立反對沒用,我們三個往成群烏鴉聚集的地方走去。
“啊?”
“無常殿。”
“倒塌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
到了地方,我們有些看傻眼了,黑幽幽的一座巍峨殿樓,正門的位置有一大片坍塌了,亂石堆積,滿目蒼夷,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窟窿口子。
成千上萬的烏鴉,撲騰著翅膀,不斷扎入窟窿口子。
密密麻麻的黑影,瘋狂出入,不過暫時沒有看到有“腐屍”的影子。
“陳老闆,你說無常殿內,會存在什麼古怪生命體?”南立問道。
“枉……死……屍!”陳長生一字字唸叨。
“古往今來,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堆積在無常殿內?不可能吧?”南立狐疑說著,確實,之前他在死城內遊蕩的時候,碰過一個類似葬坑的陰森區域。
突兀間。
無數烏鴉四處潰逃,從無常殿內飛出,逃亡空中,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
黑漆漆的無常殿。
黃光大方,一股股荒渾濁黃煙往外湧出,好像火山噴發前的不詳徵兆。
“不是人!”南立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