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下午,東北軍一○九師在師長牛元峰率領下,興高采烈進到直羅鎮,鎮內看不見一個紅軍,連老百姓也走得乾乾淨淨。牛元峰盲目自大,輕視紅軍,所以他沒有指示部下構築工事,全師官兵連走帶打勞累了一天,分頭在老百姓家裡搜尋出一些米、面、雞、鴨、小豬等,高興地吃得心滿意足,便倒頭呼呼大睡。
入夜後,毛澤東同志按照預定部署,下達作戰命令,中央紅軍從北向南,紅十五軍團從南向北,同時急行軍從隱蔽集結地連夜趕到預定陣地,將直羅鎮嚴密包圍起來。毛澤東同志向徐海東等高階指揮員一再囑咐說:“要的是殲滅戰!”二十一日拂曉,紅軍分兩路殺聲震天,從南北山上向直羅鎮猛撲下去。東北軍從夢中驚醒,倉惶組織戰鬥,抵抗的多死於槍彈之下,不少都集體繳槍。牛部團長石世安認為大勢已去,自戕而死;另一團長鄭維潘亦傷重而死。一○九師被壓縮在兩山之中的重圍裡,狼突豕奔,各逃生命,都被紅軍由山頭和山下兩面卡住,不是被俘獲,即是紛紛繳槍投降。戰鬥不到兩個小時,紅軍就佔領了直羅鎮。
牛元峰帶著師部一些幕僚和少數戰鬥官兵,逃到鎮南山一高地的土圍子裡喘息,企圖頑抗,困守待援,他萬沒料到援軍還未到直羅鎮,就被紅軍擊潰。當晚,牛元峰眼見援兵無望,下令向(鹿卩)縣突圍,自己率殘部盲目向西南方逃竄。我七十五師戰士緊緊追擊,戰士們說:“一定要把這條‘牛’牽回來!”約摸追了四、五里。最後,牛元峰身邊只剩一個參謀處長和一個隨從副宮,追蹤的紅軍已經逼近,牛元峰走投無路只好自殺。直羅鎮戰役即以一○九師全部被殲而告結束。
這一重大戰役的勝利,徹底粉碎了蔣介石發動的對陝甘邊區的第三次“圍剿”,大大地鞏固了陝北的革命根據地,“給黨中央把全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的任務,舉行了一個奠基禮。”
徐海東同志在直羅鎮戰役中,出色地完成了任務,立下了大功。我聽他多次談過直羅鎮戰役的經過,和從這次戰鬥中向毛澤東同志及中央領導同志學習戰爭戰略戰術的心得體會,卻從不提及自己。
三一九三六年二月,中國工農民主政府和中國抗日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命紅一軍團、紅十五軍團組成中國人民抗日先鋒軍,東渡黃河,進入山西地區,準備開赴河北前線,對日作戰,以實際行動促成全國抗日。毛澤東同志親臨前線指揮作戰,一夜之間,我軍就突破了閻錫山軍的天險河防,腐敗的閻錫山軍望風披靡。我參加了這一行動,先在紅一軍團,後到紅十五軍團,和徐海東同志朝夕相處,親身經歷和目睹了他在毛澤東同志親自指揮下,深刻領會毛澤東同志的戰略意圖和作戰方針,進行的一系列戰鬥。在山西孝義縣兌九峪戰鬥後,毛澤東同志決定,兩軍團分路活動:紅十五軍團揮師北上,進逼太原,直趨晉西北;紅一軍團沿同蒲路東側南下,挺進晉南地區,“各撒一網”。紅十五軍團在徐海東、程子華同志率領下,一直打到太原近郊的晉詞。
我軍東征,擴大了抗日聲勢,打擊了日寇的瘋狂氣焰,粉碎了蔣介石企圖利用閻錫山進攻陝甘邊區的陰謀毒計。我軍廣泛地開展群眾工作,沒收漢奸、賣國賊和惡霸地主的土地財產,分配給窮苦群眾,宣傳我黨抗日救國政治主張,建立人民抗日救亡組織,擴大人民武裝。我軍的抗日行動引起蔣介石和閻錫山的巨大恐慌,他們派遣了重兵阻止我軍東進,並命令東北軍和西北軍積極向我陝甘邊區進攻。為了儲存抗日實力,避免和優勢敵人決戰,和表示合作抗日的誠意,在取得許多重大勝利後,我軍於五月回師河西。
徐海東、程子華同志率領紅十五軍團回到陝北,略事休整,為鞏固和擴大陝甘邊區,於五月中旬奉命西征。與左路軍相配合,首先給予西北馬鴻逵以重創,解放甘肅、寧夏廣大地區,迎接紅二、四方面軍北上,紅軍一、二、四方面軍三大主力終於在甘肅會寧會師。當時張國燾始終不放棄他分裂紅軍的罪惡活動,仍繼續他逃跑主義的錯誤路線。黨中央、毛澤東同志派徐海東同志去迎接他,苦口婆心地做他的工作,勸他改變錯誤立場和中央團結。在清算張國燾錯誤的鬥爭中,徐海東同志堅決擁護黨中央,擁護毛澤東同志,揭發批判了張國燾的一系列錯誤,並以此對原紅二十五軍幹部、戰士進行教育。毛澤東同志曾讚揚他說:“你與張國燾有本質的不同,你擁護中央,張國燾反對中央;你要群眾,張國燾不要群眾。”
四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發生了震撼中外的“西安事變”。國民黨親日派分子張牙舞爪,調動軍隊威脅西安,企圖發動“討伐”戰爭。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