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才驚覺他,不,應該是她原來是個女子。聽嗓音,還是個年輕女子吧。
“多謝姑娘。不過,姑娘在此出現,不知所謂何事?”如果涼瀾沒料錯,她應該是鬼面的手下,這點,單從衣著就可見一斑。
那女子瞟了涼瀾一眼,眸子裡透露出些許厭惡。她側過頭,沒有絲毫溫度地回答:“我奉尊主之命來這裡照顧你。”
“尊主?”涼瀾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是說那身穿紅衣的鬼面男子?你……”
未待涼瀾將話講完,一把鋒利的短刀便架上了她的脖子,寒光閃閃,頗為嚇人。“膽敢冒犯尊主者死!”
涼瀾倒是依然鎮定,抬手將短刀輕輕移開,隨即莞爾一笑,“是我疏忽了,往後必定注意。”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那女子也沒有再追究,收起短刀退至一邊。
“姑娘,如此看來,我們是要一同相處好些日子了。既然要住在同一屋簷下,那豈有不知道彼此名諱的道理?小女子水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你不必知道。”簡短的幾個字,各個擲地有聲。涼瀾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和北堂爵拜了把子,要不,這語氣怎能如此相近。
“那怎麼行,難道你要我買次叫你都用喂、那啥或者一天到晚姑娘、姑娘的?”
“反正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隨便你想叫我什麼。”
涼瀾在桌前竹凳上坐下,用手掌支起耷拉的腦袋,表情萬般無奈。和這樣的“冰山美人”交流還真是費勁,鬼面派這樣的手下來果然是聰明之舉。不過那鬼面為什麼突然找人來看守自己?半月下來,每天都是由他親自將食物送到竹屋,他會忽然這麼做,難道……
“你們尊主已經離開了?”
“那是自然,尊主胸懷大志,豈能與你這種閒人日日窩在山林之中。”鬼面女的話語中透著惱怒。
在涼瀾看來,她是因為被髮配邊疆而心中抑鬱,但同情之餘,涼瀾還是不忘探聽情報。“這麼說來,有什麼大事發生?”
“這與你何干?!”鬼面女驚覺自己多言了,言辭間顯出方才沒有的慌亂。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最近在這兒悶得慌,想聽些江湖趣事排解排解無聊罷了。”涼瀾邊說,邊將桌面上倒置的茶杯翻過兩個,往裡各倒上大半杯茶水。“姑娘,站著也累,不如過來坐下喝杯茶。順便給我講講這半月來江湖上的新鮮事可好?”
“我可不是什麼江湖賣藝的說書人。”鬼面女一口拒絕。
涼瀾結結實實地吃了個閉門羹,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開口。她琥珀色的眸子提溜一轉,當下計上心來。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什麼尊主惹上了是非,不得不趕快潛逃,跑到別處避難去了。”
涼瀾一席話果然激怒了鬼面女,她手起刀落,涼瀾手中的紫砂茶杯瞬間一分為二。“尊主神功蓋世,即便惹上是非,該逃難的也是惹惱了尊主之人!再說,這次惹上麻煩的也並非尊主,而是北堂爵那小子!”
爵?!他出事了?
“天蜀教發生了什麼事?”涼瀾站起身上前,一把抓住鬼面女的胳膊。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下的動作有多麼衝動,換做平日的涼瀾,怎會如此焦躁。北堂爵——這個名字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最深的牽絆。
“放手!”鬼面女掙開被抓住的雙手,一把將涼瀾甩到了冰冷的竹板地上。
這一跤摔得著實厲害,涼瀾的右手掌蹭出血漬,右邊小腿也是一陣麻木。可肉體的疼痛總算是喚回了她頭腦的清醒。有些艱難地借身邊竹凳從地上爬起,涼瀾理理散亂的髮絲,毫不在意地重新坐回位上。
鬼面女見狀,眼裡流露出一絲驚奇。一般的女子被這麼甩倒在地怎會如此神態自若地爬起,不哭個梨花帶雨也起碼眼淚盈盈了。眼前的女子倒不似尋常的深閨嬌花,骨子裡透著堅韌的俠女氣質。如此看來,連北堂爵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並非怪事。
“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但你聽了可別妄想從此處離開。”鬼面女到桌前坐下,語氣依舊清冷,但眼中的敵意倒是緩解不少。
聞言,涼瀾回報以淡淡一笑,而後輕啟朱唇:“姑娘願意告知,水藍感激不盡。”
“近日江湖傳言,冥教鶴長老被人殺害於冥教總壇外的密林之中。他身上多處刀傷,死狀悽慘。最重要的是,那些刀傷正是北堂爵的獨門刀法月殺所致。所以,他被認為是殺害鶴長老的罪魁禍首。”
“這不可能!”涼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