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她今天在腰際掛了個香囊,裡面裝的正是茉莉乾花瓣,散發著清雅的香氣。齊簫倒真是有個靈敏的鼻子,竟在這百花叢中嗅到了這淡淡的香氣。
齊簫被她瞪的心裡癢癢的,真想伸出手去拉拉她的頭髮。只可惜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子,只得將手握的緊緊的放到身後,唯恐這隻手“自作主張”。
“晴妹妹,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沒有?”齊簫隨意扯了個話題。
沈宜晴笑著應道:“收拾好了,就等明天一早啟程了。對了,也不知道此去杭州要走上多久。”
齊簫想了想,才答道:“京城離杭州約莫四五百里,走官道的話,大概三四天就能到了。”也就是說,要連坐幾天的馬車,中途還得找地方打尖休息。
沈宜晴由衷的嘆道:“這可太好了。我還從未出過這麼遠的門,到時候可要好好欣賞沿途的景色。”
身為女子,被拘束在閨閣之中,一年也出不了幾次門。更遑論去這麼遠的地方了。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遠行,可要好好的玩一玩才夠本。說不定,這是她這一輩子唯一出遠門的機會了。
齊簫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笑著安撫道:“以後出遠門的機會多的很。”
沈宜晴笑而不答,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
前面正好有一片空地,長滿了綿密的草,間或長几朵野花。暖暖的春日裡,坐在這樣的草地上欣賞春景,一定是很舒適吧!
若是在平時,這個念頭最多在腦海裡閃動一下,就會被按捺下去。可今天心情如此之好,沈宜晴絲毫不想壓抑心裡浮起的這個念頭,笑盈盈的拎著裙襬,找了處青草長的最茂盛的,坐了下來。
齊簫更是隨性,大喇喇的伸長雙腿坐到了她的身邊。隨意拔了根草葉含在口中,意態悠閒的躺了下來。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這麼躺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說著話,絲毫不覺拘束。
香菱想了想,悄然退了幾步,隔了一段距離候著,這樣既不會驚擾了主子說話,又能隨時照應。小柱子見狀,也忙跟了過去。
這一邊的草地上,齊簫懶洋洋的枕著手臂,看著身畔悠閒坐著的沈宜晴,忽的笑問:“晴妹妹,你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認識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輕鬆愜意的樣子。眉宇間那絲淡淡的陰鬱再也找不到蹤跡。這樣的她,讓他覺得有些陌生有些新奇,更多的,卻是高興和愉快。
沈宜晴挑眉一笑:“真是瞞不過你,我確實覺得很輕鬆愉快。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我去王府了。”
齊簫一愣,追問道:“你去王府幹什麼?”
沈宜晴笑了笑,避重就輕的應道:“表嫂想見見我,我就去了。”
齊簫躺不住了,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她要見你幹什麼。不會是想找你的麻煩吧!”
沈宜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當然不是,表嫂一向溫柔大度,早就不和我一般計較了。”想找麻煩,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齊簫溫柔的看了沈宜晴一眼,眼神裡都是包容和憐惜:“你……若是不想見世子妃,以後就別去見她了。”
有些人有些事,便像是眼中釘肉中刺,即使什麼也不做,只看上一眼,也會勾起許多不愉快的往事和回憶。蕭婉君對她來說,便是那樣一個存在吧!
沈宜晴默然片刻,才嫣然笑道:“簫表哥說的是,我今後不會再去見表嫂了。想來,她也不想再見到我了呢!”
齊簫敏銳的不得了,有些事情,根本就瞞不過他。縱然她沒承認,他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真相了吧!所以,他才會那樣的勸她……
好在她現在已經不介懷了,所以,聽到這樣的話,並不覺得刺耳,反而有種暖暖的窩心的感覺。
齊簫見她笑的坦然,頓時放下心來,笑著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人這一輩子,其實短暫的很,幾十年彈指即過,和別人較勁,其實就是和自己較勁。不管多大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該放眼現在和未來。”
不管以前的她和蕭婉君有什麼樣的恩怨糾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盡數放下最好不過。
沈宜晴點點頭:“你說的對。自己活的愉快,才是最最重要的。”最佳的報復,不是糾纏著仇人不放,而是過的比她更好。
就讓所有的一切恩怨,都到此結束吧!今後等待她的,是精彩的新生活。何必總惦記著過往的陰暗不放?
齊簫仔細的打量她兩眼,然後愉悅的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