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內特看了看左右,命令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我要和她單獨對話。”
她的身旁除了艾德里安娜外,還有四個侍女。那四個侍女聽此命令,毫不猶豫地便行禮退下,只有艾德里安娜還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決定。
“艾德里安娜,你也退下吧”瑪麗?安託瓦內特輕聲對貼身侍女長吩咐道。
“陛下,這恐怕……”艾德里安娜非常擔憂,作為王后最為信任之人,她自然也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放心,不會有任何事情。”
在瑪麗?安託瓦內特再三吩咐下,艾德里安娜才不得不懷著忐忑地心情像其他侍女那樣退下。
看著艾德里安娜走遠,安娜突然對瑪麗?安託瓦內特微笑道:“看來您的侍女對您非常忠誠,王后陛下。”
“因我信任她,所以她對我忠誠。”瑪麗?安託瓦內特情切地說,“我曾經像信任她那樣地信任你。”
“那麼非常抱歉,我辜負了您的信任。”安娜象徵性地彎了彎腰,但她一臉傲然,一點悔意都沒有。
“為什麼要背叛我?”瑪麗?安託瓦內特一本正經地問道。
“我從來沒有向您效忠,”安娜搖著頭說,“談不上背叛。”
“你曾經是我來到法蘭西后第一個認為可以交往的朋友。”瑪麗?安託瓦內特悲傷地說,“我沒有想到我們的關係居然會到這個地步。”
“非常抱歉,王后陛下。”安娜也是一臉悲哀之色,“您給人的壓力太大了,我沒有辦法成為您的朋友。”
兩人在最初確實有機會成為朋友,可是,瑪麗?安託瓦內特是一個貴氣十足的公主,又是法蘭西最為高貴的女人,當時她又還不明白如何隱藏本心,因此難以避免地顯露出從母親瑪麗婭?特蕾莎那兒學會的王者氣勢。而安娜恰好是一個倔強、不願服輸之人,自然難以忍受瑪麗?安託瓦內特。最終,她們兩人便漸行漸遠。
“我可以原諒你的一切罪行,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瑪麗?安託瓦內特嚴肅地問道,“那個開槍的刺客,是不是你的人?”
安娜搖了搖頭,誠懇地回答道:“在那個刺客之前,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但是,那個刺客和我無關。”
“我可以信任你嗎?”瑪麗?安託瓦內特問道。
“全憑陛下。”
一陣沉默,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突然,瑪麗?安託瓦內特呵呵一笑,說道:“我相信你。”
“您相信我?”安娜莫名不解。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瑪麗?安託瓦內特說,“我相信路易,如果真是你,他不會讓你活到現在的。”
安娜鬆了一口氣,但心中也不禁生出愧意。那個刺客雖然不是她的人,但她也不是沒有刺殺瑪麗?安託瓦內特之意,而且,當時她也確實派出了人,只是在最後關頭撤去了。
在巴士底獄的這段日子,安娜漸漸地想通了許多事,也對之前所做的事心生悔意。特別是對瑪麗?安託瓦內特失去的那個孩子,一想起路易也因此失去了一個孩子,她就特別的傷感。她能夠對世界上所有人冷漠無情,卻唯有對路易不行,也唯有對他能夠做到愛屋及烏。
“安娜,我將免去你的一切罪,從現在起,你可以從巴士底獄中出來了。”瑪麗?安託瓦內特說。
“非常感謝,王后陛下。”安娜有點感動,這讓她非常驚訝。
瑪麗?安託瓦內特微笑著說:“請坐吧我特別命令王宮的廚師多做了一些,留下來用晚餐。”
“是,王后陛下。”安娜應了一聲,隨後便抽出王后對面唯一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瑪麗?安託瓦內特暗暗嘆了一口氣。她本不想原諒安娜,但形勢所迫,她不得不籠絡這位“實權人物”。安娜的手中畢竟掌握著一支秘密間諜部隊,瑪麗?安託瓦內特如今待在杜伊勒裡宮,路易又不在身邊,她擔憂恐懼之下,唯有得到這個力量,才能令自己放心。
為了能夠收服安娜,她特別冒了一次險。她之所以會將侍女全部支開,目的並不是害怕此事外洩,而是為了告訴安娜,“我不會傷害你”。她這麼一個懷孕的女人,在毫無保護下與曾經害過自己的人單獨相處,這是一場賭博。直到此刻,她都心懷忐忑。
眾侍女在王后的吩咐下,端來了蠟燭臺和餐具,開始佈置桌子。原本按照下午茶規制佈置的桌子,立刻變為了餐桌。包括艾德里安娜在內的眾侍女都非常不解,為什麼安娜會突然從囚犯成為了能夠與王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