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讓我們也在這裡!”
這條大街,寬闊平坦,人來人往。若要行乞,的確是一個風水佳地。路人也有觀望這群孩子打架的,更多的則是行色匆匆。
這新出來的小子敢跟他叫板,沈九低頭正準備抄塊板磚給他點顏色看看,恰好一個高個子的少年走到這邊; 一見他擼袖子低頭; 忙上來攔住他:“小九,我們到別處去。”
沈九道:“不去。我就在這裡。”
那少年趁機告狀:“七哥,他欺負我。”
嶽七道:“不是欺負,十五; 小九跟你玩笑的。”
沈九說:“誰跟他玩笑?我要叫他滾。這裡是我的地界; 誰跟我搶我要誰死。”
有嶽七攔在前面,十五膽子肥了,伸長脖子叫道:“每到一個新地方都霸著最好的位置,大家早就看不慣你了!你別以為你多了不起,人人都怕你!”
嶽清源責備道:“十五。”掙扎中,沈九踢了嶽七小腿一腳:“想揍倒是敢揍啊?自己沒本事就會賴地方不好。雜種,誰是你七哥?你再叫聲試試!”
“你才是雜種!我看你遲早被賣掉; 賣去做龜公!”
嶽七哭笑不得:“哪裡學的亂七八糟的話!”邊拉著沈九往路旁走邊哄:“好啦,你最有本事。不挑地方也最有本事,咱們換條街。”
沈九踩他腳:“滾開!怕他嗎?來來來單挑,群上也不怕!”
嶽七當然知道他不怕,真讓沈九跟他們打起來,他就會使陰的,挖眼撩陰專管下三路,毒得很,到時候吃虧嚇哭的還是別人,憋著笑說:“踩夠了沒?夠了就別踩了。七哥帶你玩兒去。”
沈九惡狠狠地說:“玩個屁!他們全死光才好玩。”
嶽七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七有九,自然有一到六。只是早一批入手的孩子裡,六以上要麼被轉手賣掉,要麼早已夭折。最熟識的只剩下他們兩個。
沈九再小點的時候,是又瘦又小的一團。嶽七抱著他的腦袋坐在地上,前面攤著一張“血書”,寫著兄弟父母雙亡,外地尋親落難、孤苦伶仃、漂泊無依云云。按照要求,嶽七應該嚎啕大哭,只是他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於是這個任務每次都落在了本該奄奄一息裝病的沈九身上。他人小,臉蛋也不討人厭,哭起來稀里嘩啦的,路人見著可憐,紛紛慷慨解囊,說是一棵搖錢樹,毫不為過。後來嶽七年紀漸長,越來越不願意做這檔子事,才被差去放風巡邏。沈九也要跟去,卻不被允許,他便繼續做街頭一霸,禍害四方。
兩人正要繞出這條最繁華的長街,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
兩旁貨攤主們大驚失色,推車的推車,跑路的跑路,如臨大敵。嶽七不明所以,沈九剛拽著他躲到路旁,一匹高頭大馬蹬蹬地轉過街來。
馬嚼子居然是赤金打造,金燦燦、明晃晃、沉甸甸,上邊倨傲地坐著個精神抖數的小少爺。容色豔烈,眉眼細長,黑瞳裡兩點精光,亮得刺人。紫衣下襬鬆鬆地散在鞍座兩側,箭袖收得很緊,白皙的掌中握著一柄漆黑的鞭子。
沈九被金色晃得迷了眼,情不自禁探出腦袋,嶽七連忙把他往回拖了拖,兩人避了開去。
走了沒多遠,忽然聽見尖叫轟散聲,一眾小兄弟奔了過來,紛紛往嶽七身上撲,嚇得鼻涕眼淚都要蹭上去了,沈九大發雷霆,嶽七忙道:“哭什麼,怎麼了?”
有人慘叫道:“十五不見了!”
嶽七立刻頓住腳步:“他沒跟過來?”
那孩子嚎啕道:“剛才街上太亂了,我沒瞧清楚……”
嶽七道:“別急,慢慢說。”
原來,剛才那騎馬的少爺領著家丁轉過街口,眼角掃到街角的十五他們,皺了皺鼻子:“哪兒來的?”
有家丁道:“秋少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乞兒。”
小少爺道:“這些醃h東西還留著幹什麼?”
家丁們不需要主人更多的指示,悍然過來轟人。十五好不容易從沈九手裡把地盤搶過來了,怎麼甘心就這樣被趕走,不忿叫:“你憑什麼趕人……”
他還想說一句“這條街又不是你的”,那小少爺一揮手,黑影落下,他臉上就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
鞭痕距離眼球不到幾毫,十五還來不及覺得疼,只是驚得呆了。
那小少爺粲然笑道:“不憑什麼。就憑這條街是我家修的。”
十五不知道嚇暈了還是疼暈了,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沈九不等聽完就哈哈大